徐远来是公务,裴淮也想借机让他带陈瑾历练一番,毕竟坐朝多年,陈瑾很多事情似懂非懂,到了实处,也能省去不少口舌之力。
裴淮不想裴念跟来,一来是担心他的身子,二来中秋将至,他是想留裴念在身边,与永安长公主和淮南侯一同过节,可孩子非要走,他留不住。
陆言生逛了一圈,终于折返回来,指着窗外的画舫笑道:“待会儿咱们便去船上用膳,我都打听过了,百鲜居的老板就是那些画舫的主子,掌柜的停在码头的那艘画舫得空,我也与他说好,片刻便会过去。”
陈瑾皱眉,看了眼裴念:“你身子骨好,能折腾,可你也得想想阿念,一路舟车劳顿,能安稳坐下吃顿饭,你何必非得坐船,赶明儿包一天,你坐个够。”
陆言生是消停不了的,听了话后,撅起嘴争道:“阿瑾每次都帮阿念,哪回都不帮我,我可生气了。”
他抱起胳膊,气鼓鼓的合上眼。
没听见反应后,不得不悄悄松开右眼皮,不料被默不作声的两人捉个正着,他也不觉得跌面,笑嘻嘻站起来:“成,那就明日坐船。”
陈瑾哼了声,坐在主位上。
饭菜很快上来,只是那道清蒸鲥鱼,最末端上来。
裴念夹了两箸,慢条斯理咽下鱼肉,陆言生吃的飞快,想要伸手再去夹时,陈瑾咳了声,给他使了个眼色。
满桌的菜,裴念几乎都没动箸,只是喜欢这道鲥鱼,陈瑾瞧得出来,可陆言生是个粗心的,陈瑾怕他吃完了,裴念没的用,便低声道:“你不是最爱吃甜吗,这道桂花甜酥都给你了,别吃撑。”
陆言生会意,两人便都避着那道鲥鱼。
中途,裴念出去。
陆言生趴在陈瑾跟前问:“你有没有觉得阿念不对劲?”
陈瑾白了他一眼:“你才知道。”
后厨
裴念站在门口,月宁站在灶台前。
裴念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开口,他笑笑,忽然走上前来,温声唤道:“姨姨。”
月宁鼻子一酸,忙低头拿帕子抹了把脸。
“你走后,我很想你。”
每天每夜的想你,可我不敢跟父亲说,怕他伤心,可我又怕自己忘了你的模样,只能在睡梦中一遍遍勾画,告诉自己,那是母亲。
月宁伸手,拂过他的脑袋,声音有些哑:“我也想你,阿念。”
她轻轻抱着他,泪珠这才掉下来。
裴念闻着久违的香气,香气她曾经全身心的照顾过自己,爱护过自己,便满足的松开手,道:“今儿是中秋,姨姨不回去陪家人吗?”
月宁看他出挑的眉眼,拔高的身形,与在别院时截然不同,裴念褪去了稚嫩,如今浑身上下多了股少年郎的清隽气度。
“你在扬州待几日?”月宁看着他,舍不得错开那眉眼间的真诚。
“许是两三日,又或许是七八日,不一定,看徐叔叔忙到何时。”
“阿念,今夜你可愿随我回去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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