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鹤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有些仓惶地转过身:“师尊,我在门外守着。”
我还未回应,韶音便砰地一下关紧了门扉。
看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室内熏香满鼻,又带着微微苦涩的气息,我按照韶音所言褪下上衣趴在床上。
床铺是温热的,舒适到令我打哈欠。
韶音认真地替我做着灵气引导,我闲谈似的开口:“你和阙鹤,嗯……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吗?”
韶音听我提起这个,手下动作未停,语气不满:“不过是个连师徒一心都做不到的弟子,我才不屑与他闹什么不愉快。”
我来了兴趣:“展开说说?”
“你中毒昏迷不醒时,他天天与那折意剑待在一处,两人看起来还很娴熟,真是恶心!”
原来已经进行到赵渺渺教导阙鹤的剧情了吗?看来两人发展不错,估计很快就会互诉衷肠了吧。
韶音比我本人还气愤:“他明明该知道你与折意剑不对头,结果还!”
虽说我对此并无过多感想,但见韶音这么生气,便配合安慰她:“毕竟他是赵渺渺相中的弟子,是我夺其所爱了。”
“不过…其实我也觉得赵渺渺更适合做阙鹤师尊,先不谈他们二人相处甚欢这件事,赵渺渺修为比我高,用度比我好,做她的弟子比做我这种一穷二白的臭剑修的弟子好上千百倍。”
窗外传来一声细微的噼啪声,尚在满腔义愤中的韶音并未听见,我勾勾嘴角。
男主角,我是真心希望你与女主角在一起恩爱百年,看在我如此知趣的份上,对我的杀意可以再减一些吗?
从紫云丘回来后,男主角便不见了,想来是去和赵渺渺培养感情。
我从储物袋摸出赤厄丹,感受着它的温暖,考虑要将它如何利用最大化。
却一时想不到好点子,又将它丢回储物袋时,指尖触碰到一抹冰凉。
是谢尔曼的雪花,静静地躺在角落里,散发着莹莹白光。
大妖的承诺啊……
我指尖敲着桌面,有种现在就使用这个约定的冲动。
不如叫那位大妖来保护我不被阙鹤杀死?可是要保护多久呢?只要阙鹤杀意不消,我就永远会有性命危险。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我叹了口气,将这个念头打消。
还是勤恳些刷好感吧,至少刷到陌生人而不是仇人的程度。
“我听说师尊前面与师弟去了趟紫云丘?”
宿华人还未进屋,声音先传来。
他表情称得上欣慰,有种生病时不爱吃药的孩子主动吃药的舒心感:“师尊现下感觉如何?”
我本想说无事,脑海里却想起韶音说我凡事都忍耐的话,最后蹦出一句还好。
宿华轻笑,坐在我后侧,拿出桃木梳替我打理头发:“师尊又是散着发出去的?”
我老实回答:“力乏,没有梳头的劲。”
“师尊今日…有些不一样了。”
宿华语气又轻又慢:“不过弟子觉得这样很好,师尊不是石雕的十全十美的假人,何必面面俱到。”
青年梳头的动作细致轻柔,将我这段时日未曾打理过,有些纠缠的头发细心分开。
我背对着他,却能想象他现在的表情是多么柔和,嘴角肯定也是微微弯着的。
“对了,那个赤厄丹。”
我突然想起,询问宿华:“我准备将它打造成可随身携带的灵器,但还未想好做成什么样,你帮我参谋参谋。”
“做成足镯吧?”宿华思索了一瞬:“本就是为了缓解经脉冰固的痛楚而辛苦得来的宝物,弟子认为越靠近伤处效果越好。”
我本意是做成腰配之类的东西,倒没往这种方向想,但宿华说的确实有道理。
“那便做成足镯!我想想,现在还未闭关的炼器大能是……”
炼器属于一项高成本高风险的修道方法,因为大多数时候太过于看运气,故而世间器修寥寥无几。
赤厄丹是难得的法宝,不能随意对待,至少要找出窍或者化神期的前辈帮忙炼制。
“是叁昧寺的明空大师。”
宿华说:“他也是器修中脾气最暴躁的那个。”
因为炼器过于看运气,投入一堆天材地宝最后却炸炉的事情对于器修而言简直是家常便饭。
但即便是家常便饭,在付出时间精力金钱后一无所获,大多数器修都会气的踢翻丹炉。
若说别的器修是炼器失败率十有八九,那么叁昧寺的明空大师则是非酋中的非酋。
作为一个中途由体修转器修的和尚,他炼器叁百年,只炼出过两样东西——
一样是如今镇守魔界封印的悔恨菩提珠,一样是沧澜剑仙的沧澜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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