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你来,你那胆子比过街老鼠都还小,真让你过来见见长辈,指不定还会怂成什么样子。”
他的措辞云淡风轻,仿佛根本就不是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情。
涂桑却是盯着他的面部瞧,仿佛是要刻进心里。本来好端端的帅气男人,此刻邋里邋遢,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穿得衣服也有些乱,领口的衣领子翻出来,眼神无光,更多的是强打起的精神。
她张了张嘴,想问一句话,喉咙口却发堵,什么话也问不出口。
他反而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往下走。
像是家长领着孩子一般,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她默默地看他的背影,几日不见,他愈发消瘦了。
“那天你等了多久?”她问的声音很轻。
他答:“没多久,就几个小时,没等着就算了。”
“你爸呢?”
“也没等着醒来,走了。”
她的步子突然就走不动了,先前憋回去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重新积蓄起来,濒临爆发的点。
他也停下来,就那样背对着她,说:“真没等多久,后来托人一打听,就知道你干什么去了。”
哪里没有等多久,他回到深圳的日日夜夜里,几乎就是在医院里落了户,自己也铺了一个小床在父亲的床旁边,每天就守着父亲清醒的时候,可是清醒的时候很少,就算是偶尔的醒过来,嘴上嚷嚷着也都是母亲的名字,最多和母亲说得上几句话,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约定的前天晚上,父亲出奇地要求和他多说几句话说。
隔着呼吸罩子,父亲话说得分外艰难,每一句都要细细凝听,才能听得清他在说什么。
父亲说:“越然啊,这么多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一个人,我老指望着早点儿抱上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不过你还年轻,这些要求也不来,你以后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记住,千万别辜负了人家好女孩。”
他扯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点头如捣蒜,在老人家耳边说:“好女孩给我找着了,明儿个就带给你看,特善良可爱的一姑娘,就和咱妈一样可爱。”
父亲一笑,没说两句,已经开始气喘了。
他只好叮嘱父亲早些休息,而他则是回去了家里一趟,又去亲自煲了汤和蒸饭,夜里十点多的时候,带到医院来,准备让她吃上热乎乎的饭菜。
没想到到了医院,她的人已经不在了,电话也联系不上,就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了一样。
他干脆就坐在18楼的等候厅里,身边放着那只小黄人的保温桶,身上披着一件单薄的外套,一遍又一遍地打她的电话。
电话从最开的嘟嘟声最后变成不在服务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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