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嫄一直睁着眼睛,在一片漆黑之中躺了很久,等她走出卧室时,阳光已经铺满了整个客厅。
一夜未眠,她的状态并不好。
镜子前的她脸色苍白,唇色惨淡,满眼的红血丝,眼下还有一圈淡淡的乌青。
看着自己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孟景嫄拍了拍自己的脸,“梦醒了,该重新开始了。”
重新开始的第一步,离婚。
眼药水消退了眼中的红血丝,让深棕的瞳仁恢复了原有的澄澈,眼下的乌青用薄薄一层遮瑕盖住,浓密的睫毛在水灵的杏眼上开出了一朵精致的太阳花。
孟景嫄的长相像是澄蓝天空上漂浮的那片的云朵,软软绵绵的没有锋利刺人的棱角,阻断了刺眼太阳,透着灵动的亮光,抬眼直视满是人畜无害的温和幼态,是没有距离感的美。
但这只是表面,骨子里潜藏的叛逆从她未经父母允许就跟江昀乘领了结婚证那一刻其实就已经可见端倪了。
只是她的外表太过乖纯,大家都忽略了她不听话的那些小瞬间。
今天的她又撕开了一角温和的表面。
眼尾和眉峰微微上挑,给无辜幼态的长相增加了一丝攻击性,红色的Chanel露肩裙,露出了线条清晰的蝴蝶骨,仿佛振翅的玉蝶,脚下踩了一双Rene Caovilla的绕带凉鞋,布满碎钻的带子一圈一圈从脚踝绕上小腿,像细碎的星光在白皙的皮肤上游走。
这不是她以往常见的风格。
张扬了不少,也十足的抓人眼球。
孟景嫄随意地抓了抓浓密的齐肩黑发,从口红架上拎出了Armani,对着镜子给嘴唇晕染出一层红雾,再拿起黑鸦片,按压泵头,在细密的香雾中转了个圈,跨过包柜前,顺手勾起黑色Chanel。
在阳光的目送下,孟景嫄踏出了她重新开始的第一步。
咖啡馆内,江昀乘还坐在昨天的位置,她抬步坐到了他的对面。
桌面上白色的文件把画面割裂成两半。
一半是精致到头发丝的美人图,一半是颓废到胡子茬的落水狗。
江昀乘的衣服还是昨天那一身,皱巴巴的堆叠在身上,唇周和下巴已经冒出了一节青青的胡茬,原本红润的嘴唇现在泛着惨淡的白,眼周有一些红肿,瞳孔布满血丝,眼下一层厚厚的乌青,眉心似乎很久没有舒展了,有着明显的“川”字纹路。
孟景嫄看着他野狗一般的模样皱了皱眉,开口问他:“签好了吗?”
江昀乘没有回答,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他熟知的孟景嫄,有颗永远澄澈灵动的心,软萌温和的外表有着可以治愈一切的幼态和甜美。
可今天的孟景嫄给他一种说不出的矛盾冲击,就像叛逆的少女撕开了自己甜美的伪装,诱惑着你去探寻她欲望的内核。
美得耀眼,美得张扬。
江昀乘忍不住开口问她,声音嘶哑得不像话,“阿嫄,你以前......”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孟景嫄打断了他的话,“就当是我撕开了以前你给了我甜美乖巧的封印吧。”
“签好了吗?”孟景嫄第二次开口催促。
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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