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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着说:“渔竹,你还记得那个隔水问樵的旧事么?还有之前和你说的巨人之国,都没有结尾。”

他很少这么叫她的名字,似乎是忘记了一般。此情此景,忽又如此叫她,说不清的情绪填满胸臆,一点一点,嗫嚅着,终究还是没有回答。无论是怎样的女子,在这种夜里大概都是一样的。

“今天说的是渡河的故事。”谢客挨得更近,晏晏稍稍缩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就被一只手搂住了。

她的身子一僵,慢慢习惯了这种接触,慢慢放松,达到一个临界点的时候,便自然而然地倚在他臂中。

“樵夫想要渡过汉水,去对岸。可是他没有渡船,人们都说汉之广矣,公无渡河,不可泳。茫茫的汉水烟波浩渺,隐隐约约听得到对岸的歌声,他沿着水往上走,道路长且艰难;他顺着流往下走,水波高且道路险。可是他知道那人就在那边,或是在对岸的烟渚,或是在水中央。”

“樵夫延首伫立,中心恻恻。他想要掀起衣襟,趟过水流去,旁人拉住他,以为他得了魔怔。他只是摇着头,在汉水边徘徊。过了很久,人们还是看得到一个披头散发的狂夫在汉水边奔跑着,宽广的汉水一望无际,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听见了什么,为什么要渡河。”

“那天雾气很重,人们又听到了狂夫的咏叹声,汉之广矣,不可方思。后来啊,人们再也没见过他。有人说他恐怕是溺死在水中,有人说可能是被水流卷走,不知道挂罥在哪条鱼的齿牙上。还有人说,棹歌声里,樵夫登上了游女的船,从流飘荡,不知道去了何处……”

他还是没有把故事说完。俯首看去,红烛高悬,暖暖的光里,眉眼都变得如此可人。

“渔竹啊,其实我早就可以加冠,不是非得等到二十,只是一直想不到合适的表字,所以拖到了现在。但是于礼来说,冠礼和笄礼要在成婚之前的……你不是和老师学习这些东西么?”

晏晏倚着他,他的声音很小,却刚好能让她每个字都清晰地听到。甚至红烛在夜里燃烧的声音,都夹杂在他温和的嗓音中。

“我不知道。”兴许是长时间穿着华服,她平滑的额头渗出细细的汗,又或许是屋内的颜色和他的话过于温暖,烫得她脸蛋红扑扑的。谢客递了杯茶给她,不依不饶地继续和她絮絮叨叨,搞得晏晏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开始松动,都有想跑的心思。

“我记得你不喜欢喝茶,以前唆使我去偷家里的酒,自己不敢喝,故意要我先试试。我用筷子蘸了一点,装作醉了才吓得你没继续喝……”

他的话似乎有点多,晏晏怀疑今晚上是不是真的醉了,毕竟之前看他喝了一些。

谢客指头在她手臂上点了点,因而笑道:“很少见到你这幅小女儿神态呢,看来是始终不同了。”

她细细的眉毛挑起来,那是以往要对他发怒时的前兆——无论是真的发怒还是恼羞成怒。总之谢客喜欢故意惹她生气,再好言好语地去哄她,他当然不敢对晏晏说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

晏晏把茶杯往旁边的矮几上一搁,头上摇摇晃晃的头帔被她一把取将下来,也扔到桌上。女孩儿瞪着眼,想要说两句场面话找回面子,没想好说什么,刚要站起来,被他轻轻一带,两人都向后倒在鸳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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