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苒艰难地吐出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地图钉,狠狠地按进他的心脏上。
撕心裂肺的疼痛。
歇斯底里的难受。
因为差一点就失去你了。
所以我心有余悸。
……
玻璃窗外,是还没有走远的冉家人。陆司丞压低的哭声缭绕在每一个人的心上,穿过耳朵直抵内心深处。
振聋发聩。
两个小时后,鹿鸣带着试管进来准备给冉苒做三筛。
“我看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等着护士做准备工作的时候,鹿鸣忍不住揶揄了一句。“等到这个结果出来,就能下最终的诊断了。”
陆司丞咳嗽了一把,“知道了。”
可是等到真正抽血的时候,陆司丞又一次紧张了。
他这个人其实挺少紧张的,算上第一次出任务那回的话,总共一个巴掌就能数完。
鹿鸣斜睨了眼他紧攥着的双手,泛着白色的骨节有些微微颤抖。他转头低笑了一声,“不过,你也不用太紧张了,我们讨论过,如果初筛和二筛都是好结果的话,那么三筛也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陆司丞低低地嗯了一声,松开握成拳头的手,轻轻地揉了揉冉苒扎过针的手背。
“陆队,你要相信冉苒。”鹿鸣把血液样本放好,“她这么爱你,一定不舍得把你一个人丢下的。”
窗外又开始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入夜了,又该转凉了。
……
陆司丞是被冉苒弄醒的。
冉苒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窗外洋洋洒洒进来的阳光里,陆司丞靠着床边的椅子睡得正熟。
可就算是在熟睡中,他也依旧紧紧地拢着眉头。
她轻轻地动了动被他包裹在手心里的手,他就立刻醒了过来。
“早……”冉苒费力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苍白的笑。
陆司丞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忘记了动作。
“早上好……”她的声音嘶哑的如同腐朽的木,可听在陆司丞的耳朵里,却扑簌簌的开出了无数朵的花。
“早。”陆司丞嘴巴一瘪。
冉苒吃力地抬起手,摸了摸他还红着的眼眶,“你哭啦?”
“没有。”陆司丞也不承认,只是偏过头去,用力地吸了一把鼻子。
冉苒也不和他狡辩,昨晚迷迷糊糊间仿佛就听见陆司丞哭的声音,还以为只是一个梦境。
她笑笑着歪过头看向透明的玻璃窗外,阴霾了一两天的乌云总算是散去了,透亮的阳光从高朗的云层里倾洒而下,如同打碎的糖霜,落在每一片浓浅不一的树叶上,格外耀眼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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