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站在一旁随侍,自平帝倒了以后,江流日日需到殿内面秉政事,今日也不例外。
平帝换好了龙袍,瞧着有几分之前的精神,他自己也起了兴致,看着天色尚早,还没到永宁过来拜的时辰 ,就转头对江流说道“你过来,陪朕下一盘棋吧。”
江流闻言应道“是。”
有内侍连忙取了棋盘过来,平帝坐下来执先手,又拈了枚棋子唏嘘道“这方岫玉棋子还是那年仁王自南疆带回来献给朕的,一晃这么多年,皇兄也已然不在了。”
江流跟着下了一步,没有接平帝后半句,微笑着应道“白子剔透如芽,黑子乌黑通碧,触手温润,着盘声铿,确实不是凡品。”
两人专心对弈,因着平帝精神不济,落子之间常有疏漏,江流每每着意迂回,拉回棋路,倒也算下出了几分意趣。
正当棋局渐入佳境,殿外急匆匆跑进来一个小太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陛下,急报!三皇子联合九门提督卫饶调动城外戍卫营六千余人,向城南安丰门前来了!”
咚!
桌上灯烛震落,平帝捂着胸口,怒目几近脱眶,咬着牙憋出句“混...混账!”
“江流,你,你去传昌平候和施...”一语未毕,平帝已是气急攻心,逆血上涌,闭着眼轰然倒在座上。
一殿的内侍太医顿时炸了锅,乱哄哄扶了平帝抬到榻上,江流在这样的乱境下岿然不动,复又拾起一枚棋子。
啪
落子,白子势成。
他笑起来:“臣,遵旨。”
*
这是九月廿二,巳时。
城外,六千人马行至安丰门外,三皇子高居马上,一扫被废后的低迷颓势,此时十分昂然,身边是同样骑在马上的卫饶。
“殿下,今日公主大婚,城内防卫松懈,施学义的长缨军此时在城外南营换防,昌平候的虎威军更是远在秋山演武,此时城中不过两千禁军和一干锦衣卫罢了。”
三皇子闻言得意一笑,盯着城门道:“真是天助我也,父皇,你可休怪儿臣啊,儿臣也是被您逼得无计可施了。”
卫饶也跟着一笑,一挥长-枪:“儿郎们!陛下为奸人所困,破了这城门,清君侧!”
这尊荣华贵的帝京,此时城外,风雨飘摇。
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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