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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帝气息奄奄的躺在龙塌上,太医们跪了一殿,彼此凑在一起交谈半晌,派出了个老的颤巍巍的院首,一句话憋了几次,对着江流说:“陛下...急怒攻心,恐...不太好,还请厂臣宣内阁众臣老进宫吧 。”

江流低头把玩着手中的串珠,闻言手里动作一停,抬头问道,语气奇异:“陛下情况不好?”

“是....”

“意思是陛下撑不住了?”

尽管事实如此,听闻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老院首还是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江流已站了起来。

“来人,陛下情况危急,为防奸恶趁此作乱,围住紫宸殿。”

殿外候着的锦衣卫闻言立即应道:“是!”

江流又转眼看向太医,淡淡道:“这殿中人员冗杂,空气污浊,陛下如何能好,所有人一律出去,到殿外等候。”

这等指鹿为马的话说得殿内所有人都心中一冷,心中都明知江流如今已是放开了手脚,恐怕此次要命丧于此了。

言毕已有锦衣卫上前押着太医侍女往殿外赶去,江流负手姿态闲适地站在原地,在这世间最尊贵之地,在袅袅龙涎香烟气里,他背影如同一树落了雪的青松。

最后一个太医被带离殿内,关上了门,殿内只有平帝虚弱不连贯的呼吸声。

江流闭了闭眼。

退后,是万丈深渊,往前,是天翻地覆

他在中间。

香炉里的余灰复燃,他抬腿走向榻上,平帝依旧面如金纸,已经几乎听不到呼吸。江流蹲下来,伸手摸向塌帝,一寸,两寸,三寸,他用力拧动塌底突起,弹出一方小屉,里头整整齐齐藏着一卷金黄圣旨。

一卷圣旨,写定这浩荡王朝的继承人。

他取出来,慢慢展开,神色中有几分果然如此的惊异和了然。

是永宁。

这位老迈昏聩的帝王,在他生命最后,曾耗尽神思为爱女筹谋。昌平候温文伯手下有虎威军三万,又是永宁亲舅舅,进可保她登位无虞,退可保她安度一生。

无情天家,难得有此父女温情。

江流合拢圣旨,看着大限已至的平帝,

世间恩怨纠葛缠绕,罢了,就算是为了永宁,他让平帝安安稳稳的合眼。

此时是九月廿二,未时

城外六千人马抬着巨木攻门,三皇子骑在马上志得意满,似乎下一刻他便要登临帝位,黄袍加身,天下尽在手中。正要取了长刀装模作样的冲去前方杀将一番,边听前方有小兵鬼哭狼嚎的喊起来

“火炮!城墙上有火炮!”

他心里一愣,连忙抬头向上看去,便又听得后侧一阵浩浩马蹄,刀戟碰撞,喊杀之声,众人喊道

“是昌平候!!昌平候带人从后边赶来了!!完了!”

三皇子连忙调转马头,已无空去想本应该在秋山的虎威军为何如天降神兵一般赶来,平日里在大营妥善存放的火炮为何会被迅速架上城楼,只是见势不好便准备仓皇逃命。

噗!

一支长箭破空而来,直直射入三皇子的后背,他一顿,软了身子从马背上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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