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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瓷无语了一会,还是拾起那叠纸,画像下面还写了姓名家世学识和一些道听途说的八卦,确实比他读书认真许多。

“你瞧着怎么样?”

闺中小姐看这个本应十分羞涩,但贺兰瓷没有,她很坦然,像挑白菜一样,把不合适的先剔除,没看出大问题的留中。

直到——

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

贺兰瓷一顿,而后毫不犹豫地把画像放到剔除那一栏。

贺兰简倒是捡起那张罢落的画像道:“真不考虑?我看你们俩神神秘秘的,还以为你对他有点什么……据我所知,他好像还挺受京中闺秀欢迎的,上次那什么宴,你没看见他写完诗那个阵仗,好几个小姐恨不得扑他怀里似的……”他的思路十分简单粗暴,“既然有人抢,说明是好东西,你再考虑考虑。”

贺兰瓷牵起嘴角道:“也可能惹来一堆不必要的麻烦,然后发现不过是过甚其辞。”

又重新筛了一遍,她才递还给贺兰简。

当初贺兰瓷从青州回来,尚未及笄时,上门提亲的媒婆就几乎踏平了贺兰府的门槛,但随着她爹的官职升迁,外加贺兰瓷美貌的名声一日大过一日,似是只可远观不可肖想,反倒无人再敢上门提亲。

纵然不愿嫁人,贺兰瓷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她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夫君,来抵挡流言蜚语和烂桃花。

考虑到可能会有的风险,这位夫君至少人品要过得去,够聪明,不软弱,若能再有点上进心便更好。当然还有一点贺兰瓷自己的私心,希望对方在成婚前没有通房侍妾,且不要过于荒唐。

送走贺兰简,贺兰瓷又练了会字,便取了本书页卷曲发黄的古籍开始誊抄。

所谓心正则笔直,行书一向极为磨炼心性。

贺兰瓷小时候其实耐不住,但那会她三不五时生病,想上房揭瓦都没机会,大半时间是在榻上喝着药度过的,除了读书写字也没别的事情好做,久而久之也就练出来了。

心越乱,越要静心。

抄了小半本,她揉了揉脖子,决定在次间半旧的贵妃榻上小睡一会。

***

“……为父此去不知何时才归,你们兄妹好好在京中,切莫生事,若有什么麻烦便去寻你们姑父。”

是她父亲轻装简行踏上马车去云州赴任的背影。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湘云出大案了!老爷……老爷他、他被夺职下狱了!”

“小瓷,怎么办啊小瓷!我真的没欠那些钱……”

语气慌张凌乱。

“……不是老夫不想帮忙,你是不知道如今局势,实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啊。”

“贤侄女,你还年轻,官场沉浮也是寻常,做长辈的劝你一句,还是另寻出路为好。”

门扉一扇扇次第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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