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要走了,又回头笑了一笑,“那评弹唱曲儿一类,还得要刘卿安排。”
她微怔了怔,忙堆起笑,“陛下放心,微臣明白。”
如此便行礼恭送,直到瞧着陛下和苏大人的身影走远了,她才直起身子来,徐徐舒出一口气。
方才她只以为,今日是要挨陛下查问了,心想着两害相权取其轻,承认自己为官失察,总比供出自己与恭王的算盘要好。却不料,这陛下不过随口问一两句,也不如何在意,心心念念着的,还是要听江南男子拨弦唱曲儿。
她不由心道,这般雏鸟似的小皇帝,在恭王她老人家面前,当真是不够看的,也怪不得她自己早早站队保身了。
而那边厢,楚滢与苏锦回到房中,脸色才渐渐地沉下来。
“没想到齐家村的人,当真在恭王的手底下。”
苏锦亦是脸色微青,一时间竟没有话答她。
他们此前,早有隐约猜测,这莫名失踪的齐家村人,怕不是与恭王的阴谋有什么联系,但始终没有实证,心里也不敢全信。
前世恭王在江州山岭里,不过是私开一座铜矿,楚滢先入为主,今生也总这样以为,只想着抓住证据,好查办了她了事。但如今……
她竟掳了人去私造火药,她想做什么?
“我竟不知道,恭王能胆大至此。”她冷声道。
苏锦少见她这般肃杀模样,亲手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声音和缓:“陛下无须动气。”
稍后,又补:“气也气不来什么。”
“嗯。”楚滢点点头,捧起他倒的茶喝了一口。
她怕自己脸色难看,反惹了他担心,有意扬起一个灿烂笑容,冲他道:“怎么样,我今天演得还可以吗?”
苏锦抿嘴笑着,看了她一眼,“何止今天,陛下这些日子以来都演得很好,怕是要将戏班子的活儿都给抢了。”
楚滢便哈哈大笑,笑罢了,才正色道:“只是委屈了苏大人。”
自打从宫里出来,她便装出了一个一心游山玩水,疏忽政事,连带着对苏锦也不甚在意的模样,到了江州之后,更是成日里贪图享乐,在地方官员的前呼后拥中飘飘欲仙。
倒让苏锦落得,白日里要陪着她四处走马观花,回到府衙中还要与知州周旋,想要讨些历年账册一类的东西来瞧,却因着这位陛下头一个不上心,被知州变着法地糊弄推脱。
前些日子里斥苏锦狐媚,不能拦着陛下南巡的那些大臣,如今已有不少改了风向,掉过头来说这帝师苏大人既可怜又无能,纵着陛下轻飘,自己鞍前马后地卖命,却也落不着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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