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斜倚在凤榻上,挥手道:“你去吧。”
秦嬷嬷立刻碎着步子走到香桃身边,香桃头靠近她的耳边,轻道:“殿里有外男,我不便当众说,烦请嬷嬷告之太后,那日李大人走后,我本欲第二日就来慈宁宫,哪知恰逢当晚来了月信,我怕冲撞了太后,才拖延至今日。”
秦嬷嬷听明白后,对着她点了点头,而后回到太后身边,把香桃的话完完整整的学了一遍,太后听完,面色稍霁,“若是如此,倒是情有可原。”
香桃施然行礼,“太后圣明。”
她还没缓口气,又听曹笠道:“听说你惯爱信口开河,先是当着白马寺方丈的面说自己开了天眼,后又在摘星塔对董大人的女儿大谈死后轮回,这又装神弄鬼,迷惑太后,这样的女子待在镇国大将军身边,对整个北雍都是一种威胁。”
他话音一落,殿内立刻响起窃窃私语声,太后亦坐直了身子。
夏渊看着曹笠,嘴角牵起一丝冷笑,“曹丞相当真是给我的小娘扣了一顶大帽子,照你这么说,她岂不是将众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白马寺方丈,北雍当之无愧的贤者,董大人,朝堂当仁不让的能臣,他们是否会被一个女子玩弄暂且不提,曹丞相若说太后也被迷惑,当真是大不敬了。”
曹笠登时被说的面红耳赤,忙起身,跪在太后面前,“太后明鉴,老臣对您没有一丝不敬,您切莫被夏渊挑拨。”
太后有心向着曹笠,可他刚才那番话确实听着很不舒服,又经夏渊这么一分析,曹笠的话就更像胡扯了,太后板着脸道:“你不知原委,就不要在这里夸大其词,夏家娘子只是与哀家说了一些不便人听的女子话题,你怎就随意曲解。”
曹笠吓得满头冷汗,一再谢罪后,退回去坐下。
李偲趁机插话道:“白马寺方丈大师可是得道之人,怎会被凡人迷惑,况且他还夸夏家娘子有佛性,可见她定有过人之处。”
太后点头,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香桃身上。
虽然在这之前曹笠给她吹了几次耳风,说因为香桃救了董大人的女儿,董大人和夏渊过从甚密,他们一文一武若联合起来,对曹家是个大威胁,但太后威风了后半生,自觉一切尽在掌控,对朝政不太上心,倒是对求神问佛更加痴迷。
李偲的话更得她心,对香桃益发的感兴趣了。
“听说你叫香桃,哀家也这样叫你吧。”太后和颜悦色道。
香桃站起来福了福身子,“妾身惶恐,闺名粗鄙,不敢污了太后金口。”
太后佯嗔,“怀瑾自小在我身边长大,你是他的小娘,和哀家也算半个家里人,不用拘着。”
香桃瞥见夏渊一脸乌青,想必那句“半个家人”,让他微微不适。
李偲谄媚,“没想到香桃小娘和太后还有这层关系,太后近日来觉浅,又常常失眠,我听说佛音助眠,香桃小娘既是家人,又是晚辈,可愿意在太后身边尽孝,本人也有很多关于佛法.轮回的问题,想要同小娘讨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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