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许枕已经支着耳朵听了半天,期待沈余余看到那些印子的反应,没听出什么来。他走到贺然身后,看了眼沈余余,但沈余余垂着头,头发又遮住了脸,他看不清楚,于是失望地摇摇头,“我不喝。”
他看着那壶牛奶分量不少,沈余余单薄的身影提这么久,简直要摇摇欲坠了,自己拒绝了,她就要离开了吧?
没想到沈余余沉默几秒,细声细气地说:“我热得太多,你们不喝就浪费了。”
确实挺多的,许枕好生气,他瞪圆眼睛,把贺然拨开,自己站到门口跟沈余余面对面,掐着软糯的嗓音矫揉造作,“是呀,这么多牛奶,不喝好浪费哦。”
他话音一落,对面沈余余瞬间怔住,抬起头看他。许枕弯起眼睛笑,眼中写满了狡黠,歪头疑问:“但是你为什么要热这么多牛奶呢?既然热了,你要自己努力喝完,不能浪费的呀。”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补充一句,“贺均他们还没睡,你也可以去副宅问问他们。”
副宅跟主宅中间由走廊连着,平日里能一边走一边欣赏风景,但这大雪天,风景没有,只有灌到人嘴里的冷风。许枕也是被沈余余惹毛了,狐狸毛都炸起来,再也忍不住出了口恶气。
只见沈余余静立在原地,脸色苍白得过分,总算不再说什么,许枕挑起眼梢,正想关门,身后的贺然却忽然把手搭在自己肩上,语气里多了点似有若无的笑意,对沈余余说:“明天一早我就让人送你回去。”
他完全没有询问的意愿,只是单单通知一下沈余余,微微敛起的眸很冷酷,一字一顿,“你一个女孩,跟我们两个大男人住在一层,说出去总不好听,我们也很不方便。”
不方便什么,他意味深长,让沈余余自己体会。
随着他的话说完,沈余余的手一直在抖,让许枕疑心她激动得要把水壶丢在地上,忍不住后退一步。
幸好,沈余余只是垂下头,手指紧了又紧,脊椎不堪重负似的弯下来,提着水壶缓慢地离开。
贺然说一不二,第二天早上许枕还没醒,就让保姆去敲了沈余余的门,让司机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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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沈余余,许枕在贺家的日子过得很自在,除了贺然跟贺叔叔一起开会,或者他去陪贺奶奶说话,他跟贺然总是黏在一起,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他打游戏,贺然写论文工作,即使不说话也觉得安心快乐。
初五这天,室外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中午没来拜年的人,贺叔叔下楼看着他们,他对许枕的态度总是温和些,温声打趣:“又要跟你借一会然然。”
许枕不好意思地用手指在裤子上摩挲两下,好半晌憋出一句:“没事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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