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眉尧逗留两日,连夜启程往南而去。
前往南境途中,宛初又昏沉几回。
有时醒来陪在身边的是红霓,正坐在马车上忧心忡忡地看着她。有时醒来陪在身边的是江时卿,絮絮叨叨与她说话,好像她无事一般。
除了昏睡,身体倒也没有其他异常,只是坐起片刻后,仍旧迷迷糊糊,不知所处,不认得眼前人。过了一时半刻才意识清醒起来。
到达南境时,已是浓浓深秋。
南境习俗与金安不同,地处温热地带,只有一季。即便是深秋,仍是和风丽日。
此处是大魏南境,金安的异变已在早些日子传到此处,镇守边境的莫将军本就是孟氏麾下旧徒,继续留守南境,谨防外族趁此入侵。
马车抵达南境,只见一红衣黑甲的将士骑着一匹战马在城门迎接,此人便是莫将军,而他身边的是新任的南境刺史薛大人。
他们早已筹备了一处院落供他们休憩,海边的小屋甚是简陋,刚刚修缮完毕,还未曾打扫,邀请他们先去刺史府同住。然而江时卿考虑到宛初的身体,便谢辞了他们的好意,径直往海边的小屋而去。
到海边时,天空已由淡蓝化为墨蓝,一行人稍加打扫,将屋子收拾一番。
渔民见是莫将军和薛大人来了,纷纷送来海味,供他们用膳。海错鲜美细嫩,蔺宸和红霓大快朵颐,连连点头,“真是没想到还有这么鲜美的食物。”
宛初笑道:“你们这是吃惯了金安的珍馐美馔,才觉得这海错不一般,若是像他们一样日日吃,怕是早就腻了。”
江时卿夹了一块鱼肉送到她嘴里,促狭难掩:“海鱼唯有一根主刺,你总不至于被鱼刺卡住了。”
一句话将宛初带到稍远的回忆里。
她与鱼天生相克,总是卡刺。后来索性动用灵力使得鱼肉与鱼骨分离。吃鱼闹出这般动静,除了她也没谁了。
思及此,宛初摊开掌心,青光微弱,早已不是先前那般莹莹发亮,似乎随着她沉睡的时日增加,灵力亦被束缚在体内。
江时卿恍若未见,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宛初尴尬地笑了笑,埋头吃菜,像个橡皮肚子似的,一扫而光。
对上红霓诧异的目光,她揉了揉肚子,酒足饭饱。
“姑娘吃得开心最重要。”蔺宸替他们斟酒,憨憨一笑,“我们大人也就安心了。”
江时卿睃了他一眼,蔺宸速速吃了晚膳,带着红霓退了出去。
是夜,星罗密布,宛初以江时卿的手为枕,和他一同靠在廊柱上。
夜晚的海风,像丝绸一般拂过两人的面庞,轻柔,温和。
“这样辽阔的水面,岂是白泽一个幻境能够造出的。”头搭在他的肩膀,抬头看头顶青色幕布,喃喃自语:“他的幻境里,海水冰冷无情,夜空如同潜藏怪兽一般黑漆漆的,若是你来造一个,定是要温情脉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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