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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间,沈馥之的频道还未完全切换过来,美团已经打了个来回,献宝似地捧上食盒。

沈馥之一看,四个蕉叶纹艾草绿青瓷盘里,都码放着鸡爪,但色泽各异,显是用了不同的烹饪方法。

姚欢首先点着那盆红褐色的鸡爪道:“这是豆酱加了桂树叶和冰糖红焖的,还学了姨母那日炝腰花的法子,掺入几个山楂。姨母尝尝。”

沈馥之夹起一个,还没放进口中,已发现鸡爪竟是软趴趴的,原来是被去了骨。

她将筷著举高了些,细细参详,叹道:“真没了骨头呐,跟鸡皮似的。”

美团附和道:“二娘,欢姐儿说,如此又能入味,吃着又雅气,不必拿手抓着,没有狼狈样儿。”

沈馥之赞同地“唔”了一声,伸嘴轻松咬下一半。鸡爪没了骨头,咬起来确实方便痛快。

“好滋味,酱香,酸甜,肉味也浓。”

“姨母再试试这一碟,”姚欢又指着第二盘铺了深绿色菜末的鸡爪,介绍道,“这是咸齑炖的。”

咸齑,就是雪里蕻做的腌菜。今日晨间,沈馥之出工后,姚欢于早饭前视察沈家厨房,发现了阴凉处的陶钵头里,似乎腌渍着食物,捧到光亮处一看,原来是咸菜。正巧美团看到,便问她是否要挑一筷子咸齑过粥。姚欢心道,唔,看来在后世,果然南方对许多食物的发音,更能找到宋时的口音。雪里蕻腌菜,从杭州到宁波,方言发音都与美团说的一样“咸齑”

只听沈馥之换了家乡的南音道:“三天勿吃咸齑汤,脚骨分明酸汪汪。船工走卒们,天天卖力气,离不得盐,吃了盐才能使上劲,回回跟我喊,沈阿嫂的炙猪肠,莫舍不得放盐。我看,这咸菜鸡脚,定能对上他们的口味。”

姚欢咂摸着沈馥之的最后一句,意识到姨母已自然而然地将鸡爪往饭铺生意上去想,不由喜上心头、微有得意。

第十六章 去曾府吃高大上的家宴咯

不待姚欢多言,沈馥之再往盘中另两碟鸡爪瞧去时,已看出闻出,一碟淡淡琥珀色的乃用杏皮水浸泡而成,一碟完全本色、表面还有零星米渣的,则是用了她沈馥之常年备着的酒糟。

“姨母,良将不夺他人之功,这两样儿的做法,可都是美团的点子。午间邵郎中来,美团为他斟了杏皮水,邵郎中啧啧称赞。美团见我拿咸齑煮鸡爪,便想着,咸、酸皆是好调味,既然梅子可以煮鹌脯,杏子怎就不能配鸡爪来?咸、酸有了,还有一味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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