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老话头仍未结束。
与那瘌痢头共桌的摇头道:“无证无据的莫要乱说,裴老伯爷到底是立了不少功的老将,早年间也是领军打过大虞的。”
“你也知是早年间,后来他那妹子嫁去大虞当皇后,你看先君可曾让他领过重兵?显然是已对他不信任,才多般防备。”癞痢头想也不想便作如此反驳,还唯恐不乱地嗤道:“这下好了,那孟太子给教成了个神勇的,也不知几时会向我大琮开战。早知如此,当时便不该受他为质,更不该给大虞援兵!”
“得了得了,瞧你那杞人忧天的劲。大虞国力毕竟与咱们相差不小,除非那孟太子是神仙托世,否则短期内不可能有胆子挑衅我大琮。”
“再者临昌伯府到底都是我大琮之人,老伯爷又是个极为忠勇的,只要他们阖府心向着大琮,就算将来大虞生了事,想来陛下英明,也不会为难他们的。”
听了几句和话,瘌痢头却仍神神叨叨地:“真打起来,临昌伯府向着谁,难说啊……”
……
“啪嗒”一声,关瑶手没拿稳,单只筷子从她手里溜到桌下。
出门在外自然没那么多讲究,关瑶歪着身子便钻到底下去捡。
那挟过油饼的筷儿滚在裴和渊脚边,筷尖正正抵着他的靴底,亦在他靴面留下油汪汪的几点印子。
关瑶没想那许多,拾起落筷后,掏出帕子便抹了上去。
手才碰到靴沿,那脚便猛地向后一缩。郎君身子后仰,居高临下地俯视而来。
向来尘光平静的眸子这会儿似有墨色涤荡,当中又如蛰藏着霜霰,晃得人胆气生寒。
关瑶脖子一缩,讪讪地笑道:“兄台这靴子上溅了些污点,在下给兄台擦一擦。”
裴和渊没说话,视线移到她手中那条绣着垂翅凤蝶的粉帕上。
关瑶心口一跳,眨了两下眼,将那帕子从容地塞回袖囊中,捂着头退出桌底。
瘌痢头还在大放厥词,关瑶又没忍住偷窥了裴和渊一眼。
脑中转了转,为了转移裴和渊注意力让他不去听那些个浑话,关瑶把那碟子笋干推了过去,并再度朝裴和渊示好地笑了笑。
岂料裴和渊见了那配菜后动作一顿,旋即黑着脸撂了筷起身回客房,剩关瑶在原地茫然。
关瑶不解地问湘眉:“夫君这是怎么了?”
湘眉无奈:“郎君可能是看您把自己吃剩的配菜推给他,多少觉得有些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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