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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免未来之事的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杀掉他们,一了百了,哪怕没什么理由,单凭他是皇帝也就够了。

有些时候噩梦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很多时候人对自己做过的稀奇梦境只是付之一笑,然而当那个开端已经应验的时候,才会叫人开始深信不疑,猜测后续是否真如梦境一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宿命,挣扎是挣扎不开的。

秦氏纵然不得他的喜爱,但是他作为一个并不残暴的君主,不应该无过废后,也不应该随意因为一些虚无缥缈的预兆而杀掉现实中活生生的人。

哪怕两人渐行渐远,皇帝也不会无缘无故废黜一个皇后,两人相看生厌了一辈子,最后也还是她活到了最后,只不过那个时候她也已经老了,而她又爱又恨的丈夫早已经长眠地下,想要报复也没什么力气了。

他活着的时候永远是压制着她的,叫她小心翼翼,但是当她获得如婆母一样的权力后,她也就没有了可以报复的对象,人死去无知,也就只能把他最在意的东西毁掉,叫自己心里痛快一些。

人死如灯灭,即便是皇帝,当他咽气之后,这些荣耀和权势也就和他没有关系了,皇城里的人除了替天子痛哭半个月,之后便掀开了新的序章,皇城又有了新君,永远将旧朝抛在了历史的尘埃里。

宗庙的牌位、君主风光的葬礼,先朝天子在禁宫中的最后一段体面是由新君来主持的,正好新君也是心向本家,一个想迎立自己的父亲入太庙,一个却又是有着先帝遗孀和新帝养母身份的女子,她若是肯说一句话,皇帝或许也会有些忌惮,但他们却是不谋而合。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个没有自己亲生儿子的皇帝,即便是大臣们会觉得不妥,可为了自家也不敢和皇帝闹翻的,哪怕正统旁落,也只是上书劝谏,等到尽过自己的绵薄之力,也就算是对得起先皇帝了。

天子因为至高无上的权力总是孤独的,也总有许多不能和人说的秘密。

太后与一些知情的人总以为他那几个月都是因为不能给生母名位便逢陈太妃薨逝,因子欲养而亲不待自责难堪,所以才用了天子为母亲守孝的规制,六个月茹素挂带,不召幸任何嫔妃,只是在陈氏夫妻到京中敲登闻鼓的时候,他才拣一些听起来不那么离奇地说与她。

“七郎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是怎么想的?”云滢感知到了圣上的感慨,她想想一些自己过去的事情,却有几分记不起来了,“我只记得那个时候正好是寒冬,大家都穿着单薄的舞衣,可是都十分欢喜,毕竟能见到陛下天颜呢,我们这些人,一辈子不知道才能见官家几回。”

“好些姑娘都故意把自己的衣裳领子往下拉,要迷住官家的眼睛,”云滢不许皇帝有一句半句的荤话,自己想要调侃的时候却不管,“还想上官家的御榻睡一晚的。”

“朕的万寿宴上,你们就在想这些?”

圣上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隔得那么远,只能知道这些舞女容色与舞艺都还不错,但衣着单薄,颇有几分可怜,但是怎么能如此观察入微,连衣领开到哪都一清二楚:“那阿滢把自己的衣领往下拉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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