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你在用苦肉计博取同情,我一定不理你。”
“你舍得么?”
她舍得么?宁橙闭上眼,答不出来。
和邵承和好后没几天,宁橙试着打了几通电话给秦如是和筱萌,却都石沉大海,后来碰巧联系上还是对方先给自己匆匆回了电。
这阵子,筱萌正为家里的事急的火烧眉毛,曲源高烧不退,她带着女儿连续跑了一个星期的医院,才将病情稳定。接着又是自己的胃因为周日劳顿而痉挛,肠胃炎也来凑了把热闹,她上吐下泻,又接茬儿折腾了五六天,不得不和女儿隔离开分别养病,筱父、筱母倒成了这个家庭的中流砥柱。
虽然筱父、筱母是关上门背着筱萌唉声叹气数落曲烨的不是,但是当女儿的多少也有些自觉,夜深人静的时候,筱萌哭了一整夜,第二天病情稍微平缓,脾气也顺从了许多,自此后再也不提“曲烨”二字,和刚办完离婚手续还总时不时念叨曲烨的她,大相径庭。
直到筱萌能下床走动后,才想起宁橙曾经来过电话,结果通话后两人还没说到三句,她就开始掉眼泪:“结婚是为了找个伴儿一起过日子,生养是为了老有所依,可要是这段婚姻戛然而止呢?靠丈夫,靠婚姻,靠朋友,真的还不如靠自己,关键时刻还是我爸妈最疼我,只有血亲才会对我不离不弃。至于别人,都是只能共富贵不能同患难的,都是假的。”
宁橙听着筱萌在电话那头哭,自己也在这边湿了眼眶,除了同情,还因为自怜。
她想起邵承这几年一头扎进上海这座城市里的日子,她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看病,一个人睡觉,在精神最紧张的那段时间,还曾有一天到一个小馆子里点了两个菜,一碗饭,吃着吃着就哭了出来,眼泪滴在米饭里,很快就没于缝隙,但是那股子心酸却是实实在在的。
小饭馆的老板娘很热心,问她是不是感情出了问题,还说:“女人一个人在外面哭,不是为了亲人,就是为了男人,能为钱哭成这样的也不多。”
那一刻的宁橙真觉得自己活的太委屈了,然而回到家打开电脑和邵承视频聊天时,又有种如梦初醒的轻松。要她自己理清这段心路历程,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很多心里话难以落实在口头上,往往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词不达意大抵也是这个意思。
通话结束前,宁橙委婉的向筱萌透露了曲烨的去向,还将包裹上的电话和地址发了过去。
筱萌却漠不关心,淡淡道:“他现在是死是活,人在何处,都是他一个人的事了。我只要每个月看到进账的教育费,知道他还活的好好地就足够了。万一有一天汇钱断了线,无非也就那几种可能呗——他没钱了,他不想管我们娘俩了,或者是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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