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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她也是一袭红纱披帛踏着诸红而来,飞扑进父亲的怀中。

“父亲,您看凤兮新制的衣裳!”

“父亲,今儿个三公主送我锦绣旒钗,可配女儿?”

“父亲,三哥笑我泼悍,尤盛街边那扫地王二麻子的老娘!”

如今,红纱依旧,却是在晨曦中的橘色中迎向外院来人。

外院里,一干女眷,或面容悲伤、或容颜哀戚,除了二姐的羞涩与姨娘的寂然,就只有方赶到的凤兮一脸惊诧。

凤兮未立定已大喝来人:“手中何物!”

那人一身银白盔甲,斜系白披风,正是奚朝副将的装束。剑眉、星目,确是俊朗之人,可凤兮那双清澈泛着幽光的眼,却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手中的黑木盒子。

“夏允奉‘镇国公’之命特送回老将军。”清冷的话语才落,哀戚声瞬息充满外院,凤兮呆愣不动。

论说夏允,景门对此人并不陌生。他十五入军,随军牛刀小试,十六便以探子之命混入敌营,盗取机密。那一役,夏军大捷,夏允功不可没,被许厚赐。一直到三年前,夏允方弱冠,刚升虎啸营副将,恰逢二姐在游湖间与人争吵,不慎落入湖中,他便闻声营救,而后以“举手之劳,不必挂怀”婉拒了二姐答谢之意。

这事传进凤兮耳中,却只博得一记冷笑:“二姐素来颇识水性,怎会轻易溺水?”

不日,二姐巧言向大娘表了心意并央求做主,大娘特请恩人夏允前来一叙,话里话外透露出纳其为婿的意思,怎奈夏允直言拒道:“在下心中已有佳人,夫人美意,在下心领。”大娘听后怒极脸赤,一面骂此人虽为武将却不懂攀附将门高枝,一面与二姐说道:“你只管断了念想,此人断不可附!”自那以后,景门中再无人提及夏允。

如今,立于凤兮眼前的便是被大娘斥责“无妄小儿”,曾口出“法不阿贵”之言的夏允。

待管家接过黑盒子,夏允却望向凤兮,见她红衣裹身,广袖翩然,素颜雪肤,容比冷霜,趁着一院的白与黑,透着妖艳诡异。论说她是哀伤,倒更似不甘,女子之柔竟混着几分坚韧冷酷,矛盾的融洽,却也非故作强装般做作。

凤兮直直将此人看个彻底:“你是夏允?虎啸营夏允?”

夏允只觉那眸中幽明徘徊,心底一漏,遂力持镇定的任她看个明白:“正是。”

她只冷冷看着,不禁想到父亲此次孤军奋战,终战死沙场,全是因为镇国公统帅的虎啸营未能及时援救。可父亲身亡后,却由虎啸营将头颅送回?

那……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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