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对不起啊鞮女士,这栋房子真的已经……”
后面物业说了什么鞮红已经听不清了,也记不得对方当时给她看的凭证里写了什么,她跌跌撞撞跑下楼,气喘吁吁倒在楼道口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竟然没坐电梯用脚丈量了平日里压根不可能想象的距离。
她再次打车到自己以前下榻过的酒店,可上前台取出身份证后就惊动了那一片区域的所有人。
“你是鞮红?”
“诶你真的吸*毒吗?”
“我的天啊是鞮红!!”
……
她一把抢回自己的证件抓着还没来得及拉上拉链的包落荒而逃,身后的追逐声、手机拍照声、叫嚷声、谩骂声交织成一片魑魅鬼影嘶吼着朝她扑杀而来。
没有办法住酒店,她只能就近找了个看守没那么严格的小区溜进去,在公园长椅上坐下,她用手臂把自己环起来,入夜的风凉飕飕地拍在她身上也觉不出寒。
手机里没有律师的联系方式,因为从前这些问题自有专人为她解决。
一时半会她也没法找到律师来帮她解决房子的问题,她甚至都付不出打官司的钱。
极度的震惊、气愤过后是潮水般席卷而来的疲惫。
鞮红倚着栏杆,指尖飞速在通讯录上划过,几个名字被挑出来,踌躇半日还是全部关闭,给舅舅打去了电话。
舅舅的电话倒是接的很快,鞮红呼出一口气,浑身僵硬的骨头一瞬软倒下来,她喊了声“舅舅”,正欲将自己一晚上的酸楚尽数倒出,却被对面更焦虑的气息堵了回去。
接电话的不是舅舅,是舅丈。
“小红,你舅舅的烧烤店里有人闹事,闹出了人命,你舅舅还被拘留着我正在到处想办法。怕你担心先和你说一下,马上到事务所了,小红你要是没有什么事,叔叔得挂了。”
鞮红半张着口,一腔苦水强摁回去换上了安慰的话,匆忙挂了电话后,看了看自己微信里仅剩的2000块钱,直接给舅丈账号转了1000过去。
她本还想说两句如果可以她来找人帮忙,手指堪堪悬在发送键上,才醒悟过来她如今自身找个律师都是困难,何况帮人。
舅舅比自己的情况更糟,自然不能再求助舅舅,她咬咬牙,重新调出刚才找出来的那一行名单,一个一个打了过去。
“喂,秦叔叔好啊我是鞮红,是这样我……啊好好,那你先忙你先忙,对不起打扰了。没事没事。”
“喂,李伯父,这么晚了没打扰您吧?对,是这样……喂?伯父我刚刚说的话你有听清吗?啊信号不好?那您要不先换个有信号的地方……喂?喂??”
“喂,周叔您好,我是小红。对我爸爸最近挺好的,哦是这样,我……嗯,哎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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