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未央随意接过他手中的神诏,抻开看去,只见为首三个大字:罪己诏!其下洋洋洒洒写了贪狼星君为了成全御柳卿的半世姻缘而在天机命盘前动的手脚,其间也提到雪岁阑的死因以及对御柳卿的打算。
她一时没忍住,嗤笑出声:“你可知道老爷子的神诏上写了什么?”
“我奉命传诏于你,不曾翻阅。”
月未央随手一丢,白虎即吞了神诏下肚,末了还吧唧嘴巴,似是意犹未尽,看痴了御柳卿,如此狂肆,她到底什么来历?
她纵身侧坐在白虎背上,目光幽深隐隐藏着些轻慢:“老爷子说了什么不重要,反正来了这里你还得听我安排。不知者无罪,今晚你肆意冒犯,我不会与你计较,如果你心存疑虑想要个解释,也不难。”
她边说边将朱砂笔收回袖子:“想必你来之前也清楚,玉衡馆并没有我的存档,所以我并非在编执笔,因此不归天机宫辖制,你虽为金笔御使,但在我这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自然也没有以下犯上之说;其次,咱们再来聊聊今晚那十八道天谴怒雷。”
她纤纤玉手挠着白虎的耳朵,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夜是你先动的手,崖望君呢从未伤过他人性命,算是顶老实的山灵,你若杀了他,岂非造孽?故而无论你领不领情,我降下十八道天谴怒雷都是为了阻止你再造杀业,纵然你因此成了这般…嗯…外焦里嫩的模样,但也不该对我怀恨在心,而应感恩戴德,明白了吗?”
“明、明白。”御柳卿彻底缴械,垂首看了看外焦里嫩的自己,忽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等等,何来再造杀业之说?”
月未央笑得肆意张狂:“我想雪岁阑的死,咱们应该好好盘算盘算。”
御柳卿正想要辩驳,忽然山下传来阵阵喧嚣,似乎还夹杂着婴儿的啼哭。月未央抬眉瞅了眼,城北四座深宅大院连着六条巷子纷纷亮起了灯笼,火红火红地染醉了半边天。
“央央,时辰到了,留着在命策上盘算吧。”
“便宜他了,罢了,且交给你吧。”月未央拂袖而去。
☆、第 2 章
月未央刚说要跟他盘算盘算,眨眼间却拂袖离开了,御柳卿合眼前最后所见并非月未央转身离去的背影,而是白虎崖望君向他扑来时张开的血盆大口。
梦觉寺门前二百来层石阶,他滚了半盏茶的功夫才落地,身上像吃了千万棍杖似的疼痛难忍,脑袋嗡嗡作响,周围天旋地转,过往所见一一闪现,耳边似有丧钟而鸣,恍惚间还听到不知谁说了什么,合辙押韵间似是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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