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点在他的眉间,谁知御柳卿反应过来之后侧首躲开,这才点到了眉尾,可却彻底惹怒了他。
“好呀,原来是只山野精怪,我说怎么如此嚣张呢,莫不是你杀害了此地的执笔官,继而越俎代庖兴风作浪?虽然不知你在此地作威作福多少年了,可今夜倒霉遇到了我,千年道行恐怕保不住了!”话音刚落开始不留余地的刺杀,忽然又是一道天雷劈下,截住了他的势头。
白衣女子躲也不躲,有恃无恐地站着,仿佛算计好的。
御柳卿已然恼羞成怒,招招必杀,毫无疑问,没有伤到那女子一星半点,自己却险些折在天谴怒雷中。
折腾了半晌,十八道怒雷过后,他身上凤彩织金的御使锦袍已然被撕得不成样子,面若焦土,衣衫褴褛,自打出生以来,就没有这么狼狈过,今日着实被冒犯到了,竟起了杀心。
正当他再行出招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清脆的声音,如静泉流水,平愈人心,生生压下了他的怒火。
“勿行不义逆天道,勿杀不辜欺神明,乾坤无私终有定,因果可畏影随形。”
初秋寒烟已起,迎着霁月华光向她拥去,霜露湿了她天青色的裙裾,款步之间也浅浅勾勒出玲珑的身躯,璧芽簪子,半绾青丝,眨眼间满目的淡烟流水,嗔笑时却又似见了二月芳菲,月色下孑然而立,身量单薄却有不可触犯的威仪。
天上月依旧是天上月,眼前人却不似尘世人。
“央央,你可算来了。”面具下竟然是男声!
先前的白衣女子忽地化成了一只体色斑驳的白虎,慵懒地蹭着来者的裙裾。
“让你点个转世朱砂痣,怎么如此磨叽。”月未央屈起指尖,轻轻地刮着他毛茸茸的鼻子,丝毫没有向御柳卿行礼的打算。
“月未央?”御柳卿似笑非笑,“传言穷山恶水出刁民,果然不假,你未向我行礼就算了,可你纵容白虎伤人,视法度为无物,以下犯上,滥用职权,可知自己该当何罪?”
月未央轻轻挽着鬓边青丝,低眉浅笑间,不怒而自威:“法度?不好意思,在此地,我,就是法度!”
“放肆!区区执笔官敢口出狂言,连金笔御使都不放在眼里,莫非真觉得天高皇帝远,北辰七君治不了你的罪了是么?此番前来,我手握贪狼星君神诏,尔等如此狂悖,岂非连贪狼星君也不放在眼里!”
月未央端正了神色,肃而道:“好大的官威呀!你回去问问老爷子,今天即便是他来了站在我面前,敢不敢这样跟我讲话。”
原本自信的御柳卿此刻产生了严重的自我怀疑,明明官高一级,怎么反而被末流执笔官给压下了风头?事情还没弄清楚,气势先弱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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