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时应的身体颤抖的很厉害,声音也沙哑,他紧紧抱着孟多,说了很多很多很多声对不起,然后告诉孟多,他说了谎,说,此去京都,鹿时应就不回来了,以后都不回来了。
后来的两天里,孟多一直都不太清醒,钟齐雁和他乘同一辆马车,看他状况不太好,让阿洛去请了鹿时应,鹿时应骑马在大军的前面,没有亲自过来,只让秦白来为孟多诊脉。
再后来,孟多好像突然又好了,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马车里,一天到晚都不说话,秦白来看了,摇摇头又走了。
快到江阳城的时候,孟多忽然说了停车,他不去江阳。
钟齐雁劝道:“阿多,不要胡闹。”
孟多平静的说:“我何时胡闹了?孟府在江南有铺子,我乘水路到江南去,江南离京都够远了,战火波及不到我。”钟齐雁说:“鹿大人知道吗,他同意吗?”
孟多扭脸望向窗外,远处崇山峻岭,官道两旁林深鸟静,来时满心相思,以为皆大欢喜,却不想回时也是满目疮痍,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多此一举白跑一趟,还以为真能长相厮守,到头来终是一场空。
得不到,他不要了还不成吗。
孟多对钟齐雁说:“你同我去江南吗?”
钟齐雁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孟多,说:“去,我去告诉鹿大人一声。”
孟多看着窗外,没有阻拦钟齐雁。
大军自江阳城外分成五路进京,由章礼江和几名将军各带一路连夜启程,鹿时应与赵蕴隔日再走,得知孟多想乘水路到江南去,鹿时应叹了口气,让赵蕴带人先走,他将孟多他们送到秦时河,看他们乘上船,自己再快马去追。
赵蕴不知鹿时应命不久矣,以为他顾忌京都动荡不安所以才送孟多走,便道:“老师如果不放心孟公子的安危,等到了京城,我可以多派一些人保护孟公子,不必特意送走他。”
赵蕴对孟多并无太大意见,只不过并不懂老师究竟是看上他哪里,故此对孟多也没那么多在意,但如果将孟多留下,能让老师开心一些,他也愿意派人保护好孟多的安危。
鹿时应摇摇头,说:“不必,他想去哪就去哪儿吧。”
前两次到江阳城,孟多心里装着挂念的人,无心看风景,那夜放的半城烟火似乎都忘了干净了,再次来到江阳,孟多让阿洛又去买了烟火,自己一个人站在护城河的拱桥上拿着香烛点火。响水湾的厮杀犹然在耳,京都城里风谲云诡,但江阳城一如往常平静安和,依旧有烟火整夜整夜绽放,孟多仰头看着流烟溢彩,想起一年前他为钟齐雁庆生的那夜,也是这般绚烂,这般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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