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稀想起初遇时候的光景,他被宫里的仇家追杀,漫天大火将他俩逼到悬崖边上,当时万丈悬崖,沈喑也是这样拥着他,一跃而下。
手心攀上不属于自己的温度,耳边响起沈喑的声音,段嚣缓缓回过神来。
殉情么,那老头说得没错。
沈喑说的什么,他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
对于沈喑这句“中肯”的评价,他深重地点了点头。
对面,耳聪目明的医仙前辈诧异地看着他们两个,脸上写着好的的“无语”。
蓦地,段嚣执起沈喑的手背轻轻吻了吻,随着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他问沈喑:“你,为什么这么做?”
沈喑微微侧身,双手捧起段嚣的脸颊。
冰天雪地,段嚣白玉般的耳朵泛着琥珀色的红晕,沈喑的拇指和食指攀上他的耳垂,轻轻搓了搓,他的手指从耳后流连到颈侧,他倾身上去,温热的触感封住段嚣的双唇,段嚣张了张嘴,没能吐出只言片语,他们的呼吸却重重纠缠起来。
沈喑的指尖抚过段嚣身上经年不愈的伤疤,段嚣弄得沈喑嘴角沁出血来,又温柔地舐去,就着唇齿间一星半点的血腥气,抒发压在心间直至炸裂的情绪。
段嚣将下巴抵在沈喑的肩头,泛白的骨节紧紧抓着沈喑的腰侧。沈喑痛而不避开,段嚣的手劲儿很大,若是褪去衣物,恐怕自己的身上早已遍布红痕。
“沈喑,沈喑,沈喑……”
段嚣一遍遍喊他的名字,天地之间,他想抓住的东西,只这两个字而已。
沈喑一遍遍抚着段嚣的背,回应他。
良久,沈喑松开段嚣,又倾身吻了吻段嚣眼下那颗朱砂痣:“都说长这颗痣的人爱哭,可是段嚣,你听我说完,你可别哭。”
“你是我的师弟,是我的爱人,你是一个,跟我的命数早就缠在一起的人,我看不得你哭。”
“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其实你都明白的,你怎么会不明白呢。”沈喑百般无奈却又百般温柔地拉过段嚣的手,“但是呢,既然你问了,那我便说给你听。”
“你说,命数总跟你开玩笑,你所看重的东西,一件接一件幻灭。而我,是你最后的念想。”
“天地浩渺,除了我,除了像我们现在这样,无所事事地看看风雪,数着日升月落,你已经没有任何事可做了。”
沈喑淡淡地笑了一下:“我呢,我也一样。”
“我本不属于这里,但我来了,遇到你,从始至终,我只有你。你能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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