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段嚣眼下那颗泪痣艳得刺眼,但他没有掉眼泪。他明白,他真的,全都明白,却也觉得释然,“你出现过,我便够了。”
沈喑细细一想,倒也觉得开怀,生死同命,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段嚣至死都还是段嚣,没有被泯灭人性,变成故事预设中那样一个,为仇恨所驱使的傀儡。如果迷局最终的解法是双死,他心甘情愿。
远处,耳聪目明的医仙几乎被酸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必这么麻烦,你们一块儿活下去不好吗?”
感受到沈喑和段嚣的目光一同朝自己投过来,一直被默默忽视的仙医倍感满足,终于在他俩中间找到了一丝丝存在感,他抱着胳膊,“准确地说,是咱们三个,一块儿活着出去。”
“事成之后,你们俩再继续浓情蜜意,我就该干嘛干嘛去。”
“所以现在,二位可否分点时间给我,我们商量一下如何逃生?”
段嚣已经懒得理会任何能救他这种话了,就算拿到的方子真的可行,实施起来必然也是难于登天,就比如之前遇到的那个怪老头,方子是给了,但也仅仅是把他们诓来西岭。
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倒霉地方,信了他的邪,来这儿找什么无患玲珑果,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段嚣随便打量这位医仙几眼,莫名觉得这人跟他们之前在城中遇到的那个,疯疯癫癫叫他们去找无患玲珑果的大夫十分相似。
倒也不是说长得像,除了他们都喜欢留长白胡子,他俩面容上一点儿不像。他们是气质上相近,尤其是那股损劲儿,简直如出一辙。这两个不着调的大夫可别是师出同门,一会儿又指点他们去找什么无患玲珑果。
段嚣开始盘算,三代以内,百家之中有多少是医修。这也不怪他很难一下想到,现在的修真界满天跑的都是剑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行医问道就沦落成方士炼丹那等异端邪说了。
医修百家,已然没落多年。
段嚣想到的,沈喑当然也想到了,但他还是表现出比较感兴趣的样子,反正大家现在都被困在这里,问一句又不会吃亏,权当消遣解闷了:
“你能救他?”
“我当然没那个本事”,白胡子医仙摊摊手,“就他这个情况,天生冰髓体,年幼时又落下寒疾,后来不但不知道休养生息,反而变本加厉地折腾自己,他这十几年,跟一心求死有什么区别?”
沈喑早该想到的,他有点后悔自己多此一问了,反正问了也白问,不过是给自己添堵罢了。
不等沈喑开口,那个医仙忽然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意味深长道:
“但这个能救他。”
仙医将荷包递给沈喑,示意他接着。
沈喑伸手接过荷包的片刻间,他的感到自己的呼吸出现了一丝凝滞,手心甚至冒出细密的汗珠儿来。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扎住荷包口袋的两条流苏,荷包当中立时透出月华般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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