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被椅背压得没了型,慕伊诺拿右手顺两下,烦躁的神色显而易见,阮柏宸对此心知肚明:少爷这是犯起床气了。
午后两三点钟的阳光穿透玻璃墙,出关口排起长队,慕伊诺立在人群中自带屏蔽功能,不与阮柏宸交流,也不搭理毕澜,视线笔直地垂向地面。
身前的队伍在移动,愣神时,耳侧响起低沉的声音,肩膀被人轻轻按住,慕伊诺偏头看向阮柏宸,听见他道:“Eno,到咱们了。”
出海关,取行李,在这期间毕澜叫的车已经抵达机场,慕伊诺歪身坐进去,下巴往围巾里一戳,两眼一闭,很明显的,他对自己的家乡没有丝毫留恋。
约莫一小时,车子拐进住宅区,不算宽敞的道路两侧,黄杉将每家每户的矮楼隔开,整条街区正中间的一栋,便是慕伊诺的爷爷留给他的房子。
屋内早已打扫干净,家具如同焕然一新,平日经常忙的连轴转,慕伊诺难得能休息,二话不说直捣二层卧室,被子往脑袋上一捂,开始补觉。
衣服不换,脸也不洗,阮柏宸弯腰帮他脱掉高帮靴,站在床头问:“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
窗户大敞,四周安逸宁静,慕伊诺不答话,翻了个身背朝阮柏宸,缓慢落匀呼吸。
下了楼,毕澜收整完行李,正对着房屋侧面的一排黄杉伸展懒腰。身上的烟包打火机扔在机场了,阮柏宸觉得手里有些空,他走过去,诸多疑惑急切地想要问出口,为避免太直接有失礼貌,他先客气地说:“叫你毕澜可以吗?”
“当然好。”毕澜束高马尾,身姿挺立,她笑道,“阮先生不必见外,有任何话尽管开口。”
毕澜性情爽快,阮柏宸没跟她客气,直白地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照顾Eno的?”
“他刚到美国,就是我负责他的饮食起居。”毕澜双臂交叉,说,“大概有八年多了。”
“贴身助理挺辛苦的吧?”阮柏宸关心道,“平时能平衡好家庭和工作吗?”
毕澜唇角漾笑,姿态大方,坦荡地说:“不瞒阮先生,我离婚了,孩子判给了前夫,在慕总身边待久了,会下意识把他当成我的家人,所以一点也不辛苦。”
阮柏宸张了张嘴,而后轻声道:“抱歉。”
“这没什么。”毕澜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只有能够坦诚地面对过去,你才有机会真正走出来。”
慕伊诺几乎不与人亲近,却将毕澜留在身边,说明这是他足够信任的人。
毕澜善言辞,阮柏宸把心放宽,直截了当地问:“Eno的父亲……有为难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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