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月余,京中消息传来,许老爷家的公子高中榜眼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谁人不羡慕时砚好福气,闺女儿子个个都争气的很,本来是祖坟上冒青烟的好事,这下谁都在时砚面前避开祖坟两字不谈,就连许老四提着两壶酒上门庆贺的时候,也只字不提家里长辈,只说时砚的眼光和魄力。
无他,该夸许家祖上积德呢?还是夸苗家祖宗保佑呢?亲爹姓许,两孩子可都姓苗!
时砚心知肚明,他自己丝毫不在意,但周围人说话小心翼翼的也怪没意思,加上给闺女提亲的一拨还没散去,给儿子提亲的又来一拨,热情程度比之以往有过之无不及。
他嫌烦,索性让高兴的快要疯魔的老太太领着刘婶儿关起门过日子,谁都甭搭理,有推脱不掉的就说老太太做不了主,让他们找老爷去,至于老爷人在哪儿?搬到梅溪园和梅老做伴儿去了。
梅老上了年纪身子骨不如以往利落,这两年无法与时砚外出同游,大多时间待在园内整理书稿,怡然自得,有了时砚做帮手,进度快了不少。
休息间隙,老爷子问时砚:“小宝的婚事你是如何打算的?若不然趁我说话还顶用的时候,在家里给你挑个儿媳妇儿吧?”
梅老做媒,挑的又是梅家本家的姑娘,算起来是小宝高攀了,但时砚还是摇头,笑的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高深莫测:“那小子的姻缘啊,用不着咱们操心”,心里估摸了下时间,意味深长道“差不多这会儿,也该见面了。”
梅老一愣,随意失笑的摇头,这些年下来他也算是对时砚这小友有了几分了解,这绝对是个异人,有些事双方默契的保持互不干涉的态度,见时砚这般说,心里除了有几分好奇小宝的姻缘外,再无其他。
说起了他更关心的另一件事:“那阿云呢?最近禾高的动作可不小,家里的信都送到我这儿来了。”
时砚挑眉。
梅老哼道:“想叫老夫约束一下你这边的动作呢,说是闹得太大,大家面上不好看,哼,一准儿是那些人眼见着私底下讨不了好,便想让老夫那蠢儿子出面,以长辈的身份打压一下阿云,总之就是一定要给阿云一个下马威!”
时砚听的好笑,尽管如此,这就是事实。
可老爷子活到这个岁数,寄情山水,近几年是越来越不讲规矩了,嗤笑一声:“那些蠢货想的挺美,怕是忘了他们想打压的人是老夫的关门弟子!还有老夫那蠢货儿子,为了面子,为了利益,为了蝇营狗苟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能出面请老夫打压他嫡亲师妹,简直愚不可及!”
时砚失笑,老爷子这是气的狠了,他疼阿云这个弟子,当成自己的孩子疼爱,便觉得阿云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可老爷子这会儿忘了,外人包括整个梅家都没把阿云当成正儿八经的衣钵传人,只当是老爷子收了一个哄他开心的小弟子而已,为此梅家每年还经过一系列残酷的内部竞争,往梅溪园送优秀弟子过来,意思不言而喻。
结果阿云突然来这么一出,别说毫无准备的外人,就是梅家本家也接受无能。
但这些不需要时砚提醒,老爷子气过了就能想明白,拈起笔随手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字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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