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也相信阿云姐姐必然更欣赏自己这样的伙伴。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阿云姐已经十六了,到了留不住的年纪,而自己在长辈眼里还是个毛没长齐的孩子,或许压根儿就不会将自己列入阿云姐姐婚姻备选人名单,真真叫人烦恼。
这份烦恼直到听说大将军叫人送来书信求亲时达到了顶点,周瑾心里惴惴不安,嘴唇紧抿,围着时砚打转,视线假装不经意在先生面上扫过,力求抓住先生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时砚不动声色将他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十二岁少年人的单相思,实在不被他放在眼里,相信周先生那做爹的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会在明知儿子周瑾心意的前提下,却不在身为好友的他跟前提起一字。瞧这小子如热锅上蚂蚁一般着实有趣,时砚心里忍不住笑。
和时砚比耐力,周瑾必输无疑,终于大着胆子声音尽量平稳道:“先生,您如何说?”
时砚将书信放置一边,略做沉吟:“瑾儿你如何看呢?”
周瑾眼珠子一转,立马站时砚身后给他锤肩,声音里全是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兴奋:“先生,咱们不说天下局势,朝堂文臣武将间的争斗,那些您比我懂。
就说那吕瀚海少年丧父又丧母,全家只余他一活口,被人一路追杀,后才被大将军收为义子,可大将军的亲生儿子就有十好几之数,加上与他有同样经历的义子又有七八人,他不是最特殊的,这样的人却晋升的大将军亲儿子还快,将所有兄弟都压了一头,还没叫人其他人记恨,您说这是何等可怕的心机?
我阿云姐心思单纯,所有的心眼儿全都用在读书上,该配一个与她志同道合之人才是,最起码得懂她,疼她,让她,叫她无后顾之忧。”
周瑾双眼发亮:“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时砚哼笑,拍掉给自己胡乱锤肩的手:“小孩子胡话,出去玩儿吧。”
周瑾急的不行,又不能在时砚面前暴露,抓耳挠腮,一步三回头的出了书房门。
时砚觉得好笑,还是铺纸研磨,给大将军回信,拒绝了他的请求。他能猜出大将军的想法,对方想为飞鸟尽良弓藏,武将转文臣留后路,盯上了年年给边境送大批粮草,身家丰厚的他。
在对方想来,这是双赢的事,苗家自此从一介商贾晋升士大夫阶级,彻底改换门庭,而对方也间接和门生遍布天下的梅家搭上关系。
只能说,对方还是小瞧了时砚的底气。或许大将军认为时砚的家底能支持边境军逐年增加的庞大粮草供应,已然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完全没想过,时砚还有能力养活第二个,甚至第三个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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