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如何不劳七姑费心,以前海盗上岸的时候诸位袖手旁观,现在不如也稳坐钓鱼台,何必管得那么宽。”
当初海盗上岸劫掠屠村,江南诸世家确实坐视不管,毕竟福建水师都在南家手里。现在被南承淮拿出来说事儿,乐则柔确实无话可说。
她沉默许久,忽然问:“你是不是因为南承淇记恨我?”
南承淮眼神骤然凌厉,毒蛇吐信一般,恨不得将乐则柔食肉寝皮一般,嘴上却说:“不敢,是他自己蠢,弱肉强食,怨不得七姑。”
南承淇废了,他敢里通逸王,江南容不得他,南家自行清理门户,南承淮亲自将南承淇名字从族谱抹掉逐出家门,现在不知所踪。
南承淮是他嫡亲大哥,两人近几年争权夺利是真,但在南承淇十六岁之前的兄友弟恭也不假。
如果不是那次见过乐则柔,他或许能当一辈子无忧无虑小公子,南承淮这点儿胸襟气度还是有的,不会亏待他。
而且南贵妃一事也颇多蹊跷,二皇子小时候就和正康帝长得极像,只是当时措手不及,她说的话被众人默认为真。南家现状不能说全然拜乐则柔所赐,但也脱不了干系。
南承淮不可能对乐则柔没怨气,只是“公是公私是私,南家和福建水师也是人,七姑自己出钱出力几何尚且不知,轻巧一句话就要南家倾尽全力,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而且,”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今时不同往日,曾经有用的办法,现在大概没什么用了。七姑一人并不是万人敌。”
乐则柔手里的把柄已经不是秘密,但当所有人都有把柄在她手上时,那错的人就是她不是别人。
南承淮的意思是她之前抓人把柄的那一套不好用了,现在皇权渐渐微弱,她用账本威胁确实作用不如以前,还容易招致反噬。
乐则柔仔细听完他的话,并不恼,不疾不徐地说:“别人做没做我尚且不知,但钱和力我都已经出了,南尚书没看见的事儿不代表我没做。”
“只要你出兵,湖州乐七姑与福建水师共进退。”
南承淮怔了一下,手中茶杯被捏紧。
这句承诺极重,湖州乐七姑不仅是乐家家主,还是江南首屈一指的豪富,在江南商人之中威望极高,她确实给足了诚意。
南承淮思量了一会儿,说“七姑高义,我辈不及。”
然后笑着摇了摇头,离席而去。
雅间门扉合上,乐则柔重重仰在椅子里,看着富春楼承尘上折枝莲花纹饰出神,赵粉和豆绿侍立身后大气儿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她狠狠胡噜一把脸,打挺起来,神色如常,“走,去见陆尚书。”
当日乐则柔见了不少人,他们义正辞严说着家国大事,她只能听见算盘珠子在响。
安止信乐则柔,但旁人不信危在旦夕的说法,只当乐则柔危言耸听,毕竟没有哪位达官贵人会留心冬夏风向。而且,即使心中信了也要装作不信,此时谁先出声谁多出钱出力,能拖一日是一日。
慎着,总有人第一个扛不住,谁先抗不住谁就输了
江宁这几年虽有税收积蓄但也不够海战烧的,说不定还要征用商船出战,且他们的人之前没经历过海战,凑过去也白白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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