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欲望毁掉了他的爱,曾经的年少气盛葬送了他的爱。妻子说的没错,他既要爱,又舍不得欲,他爱而不得心里难受时便在别人身上发泄。可妻子呢,孤灯未灭梦难成。
戚明钊回家打发年轻的、未生养的妾室出府。已经生养的两个妾室以及年幼的子女,他另置办一处一进四合院安置,派人按时送去月银。他把偌大的府邸卖掉,立时觉得世界真清静,耳际没有纷扰,花销骤降。他把节余下来的钱都汇给长子、次子,他心中唯二认定的血脉。女婿钱多到可以资助岳母,佩玉自然不需要他的钱。
他利用权势把妻子隔壁的院子强买下来,考虑到流言会传播到妻子耳中,他于经济上对愤愤不平的原住户多做补偿。只有两个男仆服侍的单身汉独居多有不便,他自然而然在家事上寻求隔壁女邻居的帮助。他去的越来越频,一天数次,直到有一天服侍妻子的婆子搓着手别别扭扭地说,“奶奶说,既然爷身边没个得力人服侍,我家的丫鬟彩萍聪明伶俐秀气,愿意送去服侍爷,省得爷奔波。”戚明钊气得发昏。说这番话实非自己所愿,婆子补上一句,奶奶一定要她把原话一字不变地传达到。
戚美淑的母亲找上门来。她是最温良的妾,行事规矩有分寸,所以戚明钊让她管家。自丈夫纳妾后,苏樨蕙便不肯打理家事。她也是唯一一个长留在戚家、未被赶出去的妾室。
“我从十六岁进门,”她是最早进门的妾室,“尽心尽力地服侍你们十八年。十八年,我为他生了五个孩子,没了三个。可他没有一天心思在我身上。”
苏樨蕙不明白她今日何以一反常态。
“你不曾给过他一丝好脸,他仍然捧你上天!外面的女人但凡有几分你的模样,他就千方百计地弄回来。”
苏樨蕙惊得挑起眉头,旁观者清,她只看到那些女人的不同处。
“我以为我跟她们不一样,我不像你,不是你的影子。我真是傻,他当年跟你斗气,急着拉一个人进家。十八年,我以为他会顾惜十八年的情分,对我另眼相待,”她哭出来,“我跟她们没区别,他说不要就不要!”
“你的月银是我的二十倍,你想要什么便有什么,他搜遍北京城也要给你弄来。你的孩子多高贵,我的孩子们跟草芥一样!你的孩子生病了,全北京城的中西名医都请来,我的孩子......郎中一说没治了,就拿草席裹......”她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一刻不许留在家里,他怕传染给你的宝贝孩子们。你的儿子们全去育英中学,去欧洲留学,一年五千两银子供着,我的儿子只能去普通学堂,一年才二十块银元的大学都不许上!他嫌贵!”她忘了自己的女儿美淑是戚家庶出中唯一入学堂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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