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吞咽了一口唾沫,接着说下去:“我很惊讶,真的很惊讶。因为按理说,骆小姐总是在观察别人,照顾别人,怎么会有她看不透的人。但后来,我想来想去,又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喜欢谁的时候,太想自己的感情得到回报了,但又不确定,和关心则乱一个道理。所以会觉得不明白。”
突如其来说了煽情的话,她自己也羞窘起来。朱佩洁的头压得越来越低,难以自控地开始转移话题:“反正,我的意思就是……那个什么,前几个礼拜我还在商场超市外面遇到骆小姐和一个男的,那个男的抢了她的伞就走,很不讲道理,真没素质……”
齐孝川望着她,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进去。只是半晌后,他就笑了起来。那是朱佩洁第一次见到他那种笑容。“你这人有点怪,”他说,“不过挺好的。。”
她看着他的背影远去。与多年前相比,齐孝川并没有那么多变化,至少在她眼中如此。朱佩洁长久地站在原地,像是回味这余生中仅此一次的恋爱。心动是自讨苦吃,尽管无法遏止。已经不会再做伤害自己的蠢事,也不会再任由重要的人伤害自己,看向前方,步入明天。单恋就连结束也是孑然一身,她接纳这场长达数年浩大的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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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孝川回到家,骆安娣不在,发了个消息过去,还没坐下就收到回复。她在他父母家。
恰如世界名著《俄狄浦斯》,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父亲都是儿子的敌人,这个数据得不到保证。但至少对齐孝川而言,年少时,他的确偶尔会有跟他爸打一架的冲动,虽然他们的争执模式整体来说都像《头文字D》里的车神父子——拓海他爸拿着东西毫不客气胖揍拓海一顿,拓海满脸拽相,一副要干出点什么大名堂来的架势,酝酿好久,却只把桌上老爸的照片扔到地上,简直就是老虎的样子Hellokitty的叫声。
齐孝川命令司机漂移回去,司机严格遵守交通法则,把他送回爸爸妈妈的家。
他进门,先在菜畦看到爸爸的身影,随即径自上了楼。
露台的窗户没有关,洁白的轻纱向内涌,他走过去,看到她正抓着遮阳帽的帽檐,以确保它不被风卷走。
骆安娣转过身,卷发簇拥着精致的面颊。他忍不住走上前,替她掠开那些凌乱的屏障,她倒是不介怀,抬起头嘴角上扬。她的吐息永远温热得恰到好处,与填满善意的笑眼一并,从不透露一星半点的心绪起伏。
他用侧脸靠近她耳廓,没有实质的触碰,仅仅若即若离地交错。
齐孝川从未对骆安娣有过任何想象,但她无时不刻都在给人留下既定的印象,可能是温顺的、可爱的、知书达理的、落落大方的。只是可能,所以她的违背也不涉及原则。骆安娣似乎像贴过来,他却躲开了。
“我有话要对你说。”齐孝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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