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丝丝杀机,唐悠这个名字总能令他疼痛不已。
然后下一瞬,杀机不见了,他又回到平日云淡风轻的样子。
这样的唐斐,偶尔也会令我心软……
十七岁生日的晚上,我终于对唐斐说:“我想离开这里。”
唐斐同意了,他和我同样有几分释然,互不相见有时是件好事。
第二天晚上,我整理行装离开了唐斐和唐门,独自前往远在金陵的天香楼。黑云蔽月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可我不愿等到天亮再走。
我想我这一生不会嫁给任何人了,我不原谅唐斐,某种程度上,也不原谅自己。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心思就像那晚的夜色一样晦暗不明。
我掌管着唐门在浙江福建一带所有的情报线,但我一直没有用来寻找悠哥。我怕惊动唐斐,更怕心底仅余的希望破碎。很多次了,我听见内心深处的声音反复在说着:“他死了,早就死了,你当初什么也没有做,现在已经来不及。”
岁月里有许多条线,有些线断了还可以照常生活,有些线一旦断了,心底与其相联的部分就永远湮没在回忆里,再怎么伤痛也无法追回。
转眼又是两年过去,十九岁那年,我与悠哥在金陵重逢,他说自己现在叫做唐秋。
唐秋……吗?这个名字也很好听,不过听在耳中比原来的名字多了几许伤怀;仿佛代表了往事的不堪回首,以及抛开过往一切的决心。
他憔悴了许多,脸色苍白,右手的筋脉也断了;可是那双眼睛依然一如当年般沉静幽深;他对我说,小梦,你不要怪唐斐,他也有许多难处。
我怔怔地望着他的眼睛,依稀间自己又回到了当初岁月。
悠哥,改了名字或者回不到过去也不要紧,只要你还活着,只要你还肯来找我,我已经非常知足。
幸好天香楼里全是我的心腹,也幸好不得召唤谁也不敢擅进我的房间,否则很快大家都会知道,天香楼那位总是摆着副眼高于顶架势的花魁居然抱着一个男人哭了两个时辰,哭得眼睛又红又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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