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还飘着鹅毛大雪,他怀里的季禾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袍,却浑身滚烫,像一个火炉子。
季禾脸颊烧的通红,额头上密密集集的全是豆大的汗珠子,嘴里还在胡言乱语,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习季然吓得三魂去了七魄,立马打电话找了认识的当地附近的医生,就只能时不时为她擦擦汗再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绕着门边打转了。
季禾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两个人嘀嘀咕咕的用她听不懂的话在jiāo流着,然后就是让人舒服的冰袋贴上了额头,也有人温柔的为自己擦拭身子,却愣是连睁开眼皮子的力气都没有。
再次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又是一个午夜了,手被人紧紧攥着,她顺着看过去,习季然正趴在chuáng边,另一只手边,还是待换的退烧贴。
大概是感觉到异动,习季然猛地抬头,她这才发现他眼睛里竟然有了血丝,心里有些心疼,完全忘了她这场病的起由,只剩下感动:没事了,烧已经退了。
相比起来,习季然倒比她更像个病人,薄唇上都起了细碎的白皮,脸色也极为难看。此刻似乎不相信她的话,非亲自额贴额试探了一下她的体温之后,才猛地把她收入怀里,箍得她骨头fèng里都疼着。
季禾挣了挣,发现无济于事,便好笑开口:习季然,你怎么了?我又不是患了绝症!
习季然的声音沉而粗哑,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哽咽:柴火妞儿,谢谢你醒过来了,谢谢你这么坚qiáng,没有放弃肚子里的小包子
66 惩罚
新年的时候季紫才得知这个喜讯,兴奋得跟怀的是自己的娃儿似的:妈,姐人呢,我要看我侄女!
好了别咋呼了,晚上回来,一家人一起吃个团圆饭。沈久月抚额道。
好嘞,我这就去通知堂叔。季紫美滋滋的。
不用了,就你和大禾回来就行,咱们家人好久没聚聚了。说这话的时候,沈久月的声音稍有些遗憾,只是沉浸在喜悦中的季紫毫无察觉。
哦,好,那我待会儿就回来。季紫挂了电话就看向案头后面埋头办公的人。
学校里放了寒假,人烟稀少,图书馆的管理员也因为新年将至变得越来越不耐烦,所以她也懒得往学校跑,直接搭着他的车到他办公室里来复习了。
虽然要去和小侄子一块儿吃饭心里很急切很激动,但是想到要留他一个人在空dàngdàng的房子里,又觉得有些愧疚。
季弈城头都不抬就能猜出她此刻心里的纠结:赶紧回去吧,我今晚上要加班,跟秘书室的人一块儿吃饭。
嗯,明晚上的年夜饭我一定陪你吃!季紫抓起包包,飞快的在他侧脸颊印上一个吻,就跟蝴蝶一样翩然离开。
季弈城望着她轻盈翩跹的背影,再望向似乎还残留着她气息的摊开的书本,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覃黎明听得有些怅然,敲了敲门:季市长。
他这才回神:进来吧。
覃黎明站了很久,一句话都没说,他心里也大概明白了,低低的开口:是不是,就是我猜测的那样?
覃秘书点了点头:季市长您的亲生父亲,也就是舒良生,当初的确是被陷害的,只是已经很难追查到始作俑者的蛛丝马迹,但是那场车祸的肇事者,我已经找到了。
季弈城拿笔的手忽的一紧,像是有细密的汗珠冒出:你们先下班吧,明晚上就是除夕了,早点回去跟家人聚聚。
奶奶,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
城儿啊,你还在上班啊,别忘了回家吃顿饭,有这么个漂亮媳妇儿可给我看紧了,赶紧给我生个曾孙,才对得起你早去世的父亲啊。
奶奶,又留您一个人过新年,孙儿真是不孝。季弈城转移话题道。
没有,我在隔壁燕姨家呢,不是一个人,你别担心我。倒是你,别耗在办公室了,赶快回去吧,工作永远是做不完的。后天记得让那丫头给我拜早年啊,她的红包我可早准备着呢。平素里对不熟的人总是疏远有加的人,却突然对只见过一面的季紫惦记非常,就连他也觉得惊奇。
奶奶,您对阿紫很满意?
开始见她的时候我也不满意,可是相处了几天我就发现她是个单纯的孩子,一心一意的爱着你。弈城,你心里装着太多的事,所以不能再找个心思复杂的女孩子了。我这一辈子阅人无数,所以很清楚的知道,没人比阿紫再适合跟你过一辈子的了。老太太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事,她姓啥啊,父母还好相处吗,你记得孝顺点啊,把她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一样。
季弈城郑重的答应了,这才放下电话,临窗远眺。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着絮一样的白雪,寒意却半分未曾渗透进来。
季禾觉得自己的肚皮都快被季紫戳穿了,拍掉她还意犹未尽的手:gān什么,现在顶多就指甲盖大小,听不懂你的叽喳,也感受不到你的热qíng!
姐,你好争气,季然哥肯定也是辛勤耕耘,不过我们也都很努力啊,为啥就毫无动静呢季紫摸完别人的又摸自己不争气的肚皮,深觉遗憾。当初季弈城瞎白话说她怀孕的头几天她恍惚觉得自己是真的怀孕了,老是想象着肚子里有个小帅哥慢慢成形,变得越来越像他,也越来越像自己,晚上做梦的时候都能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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