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东丹家的人都搬走了?”一低头,瞅着轮椅上的沈沧海,说不出的沮丧。
那天他和大哥重逢后,兄弟俩自是喜不胜收,畅谈数日,聊了不少别后情形。终究还是挂念着元烈,便鼓动大哥一同前往东丹家探望故人。沈沧海自然欣允,念及雍夜王是初次涉足中原,有心带他多游历些中土风光人情。三人一路上游山玩水,缓缓行来,竟走了将近三个月。东丹家似已无人居住。
沈沧海也哎呀一声,甚是失望。雍夜王来路上都极少说话,越近大宅脸色也越凝重,此刻反轻轻吐了口气,那张美得不似人类近乎妖异的面上微绽笑容:“既然已经搬走了,那就走吧。”
刚将轮椅掉了个头,沈日暖眼尖,见墙内烟起,嗅了嗅鼻子,喜道:“好香的米饭,原来还有人在。”在满是灰尘的大门上拍了一阵,都不见回应。他一急,就从墙头跳了进去。
雍夜王无奈地摇摇头,抱起沈沧海也跟着跃入。
墙内也铺着层白雪。院子角落里一棵光秃秃的老树下,一人背对众人,静悄悄地伫立着。宽大的绣花绸衫在寒风里飘舞,更显得那人纤长单薄。
“黄泉!”
沈日暖忍不住惊呼。那一头银发他决计不会认错。只是怎么也想不到,黄泉会从悬崖底来到了这里。
银发一动,似乎听到他的叫声,那人慢慢转过身,果然是黄泉。对着三人笑了笑,眼里却尽是陌生,好象只是在和不相识的路人打招呼。
他的臂弯里,抱着个裹了条薄毯的人。那个人从头到脚都被裹得很严实,连丝头发也看不见。黄泉一笑后,就垂首去看怀里的人,满脸爱怜横溢,又小心翼翼地掖着毯子,似乎怕冻坏了那人。
看毯子下的细瘦体形,应该是个女子吧。沈日暖挫了挫牙,不禁替元烈大叫委屈。怒气一升,冲上前劈头就骂:“你这见异思迁的妖人,枉费他那么一心一意喜欢你!你,你,——”一顿臭骂,喘了口气:“元烈呢?他人在哪里?”说完猛拍一记脑门,竟然忘了黄泉无法说话。
黄泉无动于衷地听着他谩骂,最后一句听到元烈的名字,他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微笑着沈日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毯子,又做个睡觉的姿势。
“你,你说这个是元烈?他睡着了?”沈日暖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他臂弯里的纤细人影,倒也不知不觉压低了嗓门:“我就看他一眼,不知道他的毒全部解了没有?”
边说已边伸手去拉毯子。刚碰到一角,黄泉顿时怒吼起来,一掌推开了沈日暖。拉扯间,那毯子半边掀了开来——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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