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姓贼曹梗着脖子还想说什么时,却听得朝鼓沉沉地响了起来。众臣急忙归班站好,垂手低头,敛气凝息。承明殿门已是“轰”地一声洞开。
南轩坐在御座上,冷眼看着众臣鱼贯而入,山呼叩拜。眼光掠过空着的太尉位置时,一抹刀锋样的狠劲一闪而逝。
行罢朝礼,那太仆卿早得了南轩吩咐,忙出班奏道:“陛下,前几日陛下命微臣着人接回云阳侯公子,已于昨日办妥。”南轩点点头,道:“宣。”
群臣一时皆尽动容。太仆卿本是专司天子车马之职,却被派去接一个外臣。不知那云阳侯公子是何等人物,竟能邀得如此恩宠。听得内侍一声声地传唤“宣云阳侯公子苏清雪”,一双双的眼睛不由得都盯向了殿门。就连那刘姓贼曹,虽是心中不屑,却也止不住好奇。
不多时果然看见一名翩翩少年上了殿来。着了一身与众臣朝服同色的玄色深衣,宽袍广袖,衣袂飘然,越发衬得脸容白皙,清秀端丽。面上却自有一种泠然冷意,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等以色事君、媚上惑主之人。他年纪极轻,尚未加冠,满头墨发只用一根簪子挽着,却有少府官员认出那簪子正是皇上素来喜爱的九云牡丹乌玉簪。
苏清雪在丹墀之下跪倒,清清亮亮地道:“小民苏清雪拜见吾皇万岁。”言罢叩了个头。
南轩见这昨晚还同自己不分尊卑地说说笑笑的人儿现今作出这么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儿,心中好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笑意,脸上却淡淡的无甚表情,也是一本正经地道:“云阳侯苏虹力战殉国,虽败不辱,朕心深为感叹。云阳侯一职世袭罔替,本该由爱卿继任,只是爱卿未及弱冠,须待行冠礼之后再行加封。特赐领云阳侯俸,随朝学政。盼爱卿公忠为国,不负朕望,不负乃父令名。”苏清雪又叩了个头,道:“小臣不敢忘陛下教诲。”一旁内侍已捧了托盘到他身前,盘中盛的正是他昨夜见过的那紫带木符。此物乃是朝臣进出公车门的信符。
南轩走下御座来,扶他起身,取了那木符亲手给他系在衣带上,又道:“云阳侯府闲置三年,想来已甚残旧。赐爱卿黄金百斤,给假十日,爱卿可将府邸好生修整一番。”苏清雪又跪拜道:“谢陛下恩典。”南轩此时离他甚近,见他嘴角轻轻勾着,左颊边梨涡浅浅,顽皮可爱。若不是他出身皇家,又做了三年皇帝,隐忍涵养功夫极好,只怕便要在满朝文武之前对着心中之人傻笑出来。
苏清雪起身之后便下殿去了。陆续又有臣子奏上事来,左右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南轩眼中冰冷,轻描淡写地处理了。正要退朝时,丞相奏道:“陛下,边关与秋庭战事吃紧。”又从袖中取出一封战报。一时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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