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静默。
南轩命内侍接了,眼里闪出光彩来,却又黯淡下去。只淡淡道:“知道了。朕自会与太尉商议此事。”也不看那战报,摆袖散朝。仿佛听得那老丞相喟叹了一声,咬紧了牙,疾步出去。
出了承明殿,南轩冷冷地向一边的贴身内侍道:“小九,去请太尉到宣室殿商议国事。”那小九急忙答应着去了。南轩心中极怒,面上却不现出,先往宣室殿去了。
苏清雪出了公车门来,早有南轩派的两名得力卫尉卫士准备了马车候着他。见他出来,一名卫尉卫士上前躬身行礼,恭敬地道:“小侯爷是回府还是去别的地方?”苏清雪淡淡一笑,道:“先在这里待一会儿。”那卫士道:“是。”又上前将那缠枝宝相花织金锦车帘打了起来。
那车厢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线毯,坐垫靠背都极是松软舒服。苏清雪在窗边坐了,随手向一旁的小几上拈了块点心慢慢吃着,仰头细细看那车顶的喜鹊登枝彩画,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过不多时,人声远远地从宫门内传出来,朝臣三三两两走出公车门,一时下朝了。苏清雪向窗边靠了靠,细长的手指轻轻将窗帘挑开一道缝。遥遥传来的议论声中夹着的尽是“苏清雪”三字,看那些人脸上,一半是不屑,另一半却是艳羡。忽又听得一人大声道:“佞幸妖惑之人,留之何为?陈大人不必再劝,刘齐必奏请陛下斩他!”正是那刘姓贼曹。
苏清雪眼波闪了闪,打量他几眼,暗暗记了他形貌。又见他身边之人已是神色惶恐,东张西望一番,又转头去训斥他,神情严厉,声音却低低地听不清说了些什么。轻轻一笑,对那卫士道:“回云阳侯府。”那卫士答应一声,扬鞭催马,稳稳地驾着车去了。
不久到了城西的云阳侯府,看那府邸,虽然破旧些,却也宏伟可观。苏清雪下了车来,向那卫士微笑道:“多谢相送。劳烦了。”那卫士忙道:“小侯爷这样说,岂不是折杀卑职了。卑职万不敢当。请小侯爷进府去,卑职好向皇上复命。”
苏清雪便不再多说什么,进了府门。一名绿衣小婢迎了出来,见那马车蹄声的的,已走远了。奇道:“他怎么就这么走了。”苏清雪看一眼她手上的银钱,笑笑道:“那是皇上的贴身卫士,你拿多少钱出来,他也决不会收。”又道:“收拾得怎么样了,要我帮忙么。”
那小婢是苏清雪母亲生前的贴身侍女,名唤碧衣。苏清雪离京时曾遣散了府中所有奴仆,只留了这碧衣在身边,在竞州相伴了三年。两人虽是主仆,情分却非比寻常。
碧衣噘了噘嘴,道:“昨天忙了一整天,总算把公子的书房收拾出来了,卧房现下正收拾着,别的地方还是没影儿的事呢。就算加上公子,也只不过是两个人、四只手,要把这么大的府邸收拾完,怕没有半年。又没有钱买几个小丫头来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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