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少次,看在小的最后这十五天侍候爷舒爽的份上,就请爷给个整数,一百两好了。前后七七八八一算,总共是纹银一万一千六百两,无论是官银还是银票都行。望陆爷和陆老夫人赏赐。”
马夫略弯着腰,笑得很谦卑,笑的嘴边的括弧深深的、眼角挤出两条皱纹。
陆奉天看着他,眼光深邃。
“刘婶,你去账房支一万一千六百两银票来。立刻!”
“谢谢陆爷。”马夫拱手。
刘婶看看马夫,默默的转身离开。
“我想你大概是不会去边疆了,你要去哪里?”陆奉天负手问。
“回陆爷的话,小的大概还是做老本行,给人养养马啥的。”
“不是有一万两了吗,何必还要找活做!”
马夫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回禀陆爷,那一万两小的准备用来养老。现在趁还能动多攒一点。陆爷您也知道,像小的这样年纪大、长得丑、又坐过牢、还是给人玩剩的兔二爷,是不指望找媳妇的了,将来老了,就用这钱买个孝子给自己送送终哭哭灵。呵呵。”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啊!您是说小的为什么不去边疆?呵呵,陆爷,您自己十五天前都说了您对小的不是已经厌了吗?我心想就算我过去,您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一趟。想想自己年纪也大了,老是撅着屁股给人玩也不是回事,再过几年自己这张脸大概自己都会看着恶心,更别提您了。倒了您的胃口,小的也过意不去啊!呵呵。”马夫笑着直搓手。
“十五天前吗……原来如此……”陆奉天点点头,忽然开口道:“你恨我?”
“恨!当然恨!可是恨有什么用?想想如果我一辈子做个马夫,到死大概也赚不到一万两银子。不错啦,只不过把心掏出来给人踩两脚就能拿到一万两,我马夫也算赚了!而且从陆爷您身上我也弄明白件事。”
陆奉天看他。
“我明白了这人世间的人心分两种。有钱有权、有地位、有学识、好相貌的人的心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至于地位低下、无钱无势、长相又丑的人的心是最不值钱的,随时都会给人抛弃,您看见没有?地下被人踩着走的差不多都是这种人的心脏。我原来一直以为人心是一样贵贱,直到被人踩了才明白。”
马夫说完,刘婶刚好也把银票送来。
接过银票揣进怀中,马夫抬头看看天,心想今天的雪真大。转回头,发现陆奉天已经走进将军府,刘婶跟在其身后,一步一个坑的向府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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