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虽是笑着说,却带着淡嘲之意的。幼清心里能感觉的到,于是瞪着眼看他,一时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便瞧了眼自己姊姊。
谢幼安打量着眼前之人,仪表堂堂,身手不凡,但确实从未见过的。观其话中之意,尊墨而贬儒,难道是墨家后人不成。
“舍妹年幼却也粗通二经,大意也知儒墨之不同。”谢幼安轻抚了抚幼清的发,意在安抚,又笑道:“非舍妹不好学,今说不出所以然,只因墨家式微久矣。”
说完她低头望着幼清,温柔地道:“是姊姊的错,不该拿冷僻之道教考你的。”
幼清闻言笑出了声,旋即得意地眨了眨眼,问道:“姊姊,那人莫非是学墨家的?真是罕见的紧。”
谢幼安颔首,又拱手一礼道:“还未请教足下高名?”
他冷道一句,“何敢”拂袖离去。
“我们也回家去吧。”谢幼安抬眼望天,道:“看样子有大雨,今日就不去紫金山了。”
幼清应了声好,她又忽然抓着谢幼安的手臂,人晃了一下,几乎站不稳。谢幼安吓了一跳,忙扶住幼清,道:“怎么了?”
“早起只吃了枣泥糕,头有点晕。”
“没有别的不舒服了?”
“还能有什么,姊姊别操心了。”幼清嬉笑着,牵着谢幼安的手,大步地像来处走回去。
“到这时才吃了枣泥糕,你倒也不饿。”这才说了幼清几句,这小寺庙便就走到头了。谢家众仆役等了许久,甘棠远远地走来,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是遇上事了?”
“无事。”方才的小事,她半点没放心上。
“天色似乎不太好,女郎还要上山吗?”
“先归家吧,日后再来。”
甘棠掀开车帘,谢幼安和幼清都上了牛车。一阵风起,牛车也动了起来,将闷热潮湿犹如三伏天般,带来半刻短暂凉爽。
黑云压着建康城,转眼便可下起瓢泼大雨,实在不是出游的好日子。
“女郎,这是顾家郎君的书信。”甘棠将书信递给谢幼安,也顾不得幼清在场,她直觉此书信不可耽误半分。
“顾子缓的书信?”谢幼安接过,立刻拆开读了遍。
“江左军粮久运不至,几番催促之下,告知无粮。安西将军派遣我至吴郡催粮,情势仓促,建康城内实无从下手,还请幼安周旋。顾子缓顿首。”
是顾子缓的字迹。谢幼安看信之后久思,沉默无言。
怎么会无粮可用的。前方一路胜仗,后勤却拿不出粮草支援,何其可笑。
“姊姊怎么了?”幼清奇怪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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