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瞳色终于渐渐转暗,沾染上了温度,直到那一丝梵火燃断他心头的弦。
他猝然松开了钳制着她双手的手,狠狠将她揽进怀中,立时夺回了主动,不给她留下半点喘息的机会。
蚩尤钉带来的疼痛,让段云笙不断沁出冷汗,洇湿他玄黑的衣衫。
可他却全不在意,似要将她揉碎入骨血一般,环抱着她的力量几欲压断她的脊骨。
可段云笙却好像感受不到一般,反而伸手让二人拥得更紧。
“呵……”她带着恶意的笑音隐没在唇齿之间……
屋中突然传来“叮”的一声清响,是玄铁叩击地面的声音。
只见那寒玉长剑竟从殷九玄的背刺入,贯穿她的心窍,剑锋直刺穿二人身下的竹榻。
乌黑的蚩尤钉,就这样被寒玉剑刺出段云笙的体外,透过床板,滚落在地。
眼见殷九玄神色顿住,段云笙清绝的面庞上竟露出了一丝得意。
她强撑着身子在他耳畔轻声说道,“同样的伎俩,能骗你两次,你还真是愚蠢。”
说完之后,她松开双手,千疮百孔的身体如一片轻羽坠倒下去。
她锁骨上的蛇鳞一片片的剥落,失控的妖元如附骨的藤蔓缠上她的全身。
剑尖依旧滴着殷红鲜血的寒玉剑,失去仙力维系,顷刻化为一缕青烟散去。
只有那枚蚩尤钉尤在地面上滚动着……
段云笙知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可就算如此,她若承万分之痛,即便只是万一她也要从他身上讨回来一分。
殷九玄怔然看着瘫倒下去的段云笙,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血窟,脸上竟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就是这种感觉,万年来,如同附骨之疽,时时啃咬着他的心,叫他一刻也难忘。
他自天地初开至今,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即便是逆天,与他而言不过也只是激起了他一时的兴趣,唯有此事,历经万年,仍时时萦绕,甚至在记忆中越酿越烈……
他忽的抱起她,让她松软无力的身子伏靠在自己身上,身体滚烫炙热,仿佛要同她一起燃为灰烬。
“云笙,云笙……”他埋首在她的颈窝,暗哑的嗓音竟如含着蜜一般。
听到这两个字,段云笙几近涣散的瞳孔,无意识地收缩了一下。
因小离之故,他从来只叫她小云,唯有那一次,她把镇妖钉刺入他体内,亲手推入镇妖塔时,他叫过她一次云笙。
但很快她的意识渐渐消散,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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