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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马蹄车轮之声过后,一个手牵马车缰绳的年轻男子跳下马车,对身后马车内的人说道:“少爷,段姑娘都说了那妖物凶悍,不知何时就会回头再来,叫您快些回家,您为什么还非得先来相国寺走这一遭?”
随后车帘轻挑,走出来一个穿着月白青竹襕衫,一身书卷气的俊雅青年。只是那青年面色沉重,心里像是压着千斤重的心思。
青年举目看着相国寺寺门上的几个大字,重重叹息一声,一边下车一边对身边的书童书墨说道:“云儿叫我回家是怕牵连于我,但云儿曾提起过,那妖物曾为相国寺苦尘禅师所赠玉佩所慑,才没能要了云儿性命,我想既然世俗官府治不了他,或许相国寺的高僧会有办法,自然要来这一趟。”
那书童闻言快走一步,伸手拦他,苦口婆心地劝道:“少爷!有些话书墨我早就想说了,那段家曾不顾与我们沈家的情谊,上门退婚,段小姐又与妖怪,私相授受,行为不检,才遭此横祸。况且那段小姐都与那妖怪拜过堂,成过亲了,或许早非完璧,少爷您又何苦为了这样一个女人……”
“住口!”沈青绪呵斥道,“一来段家遭此横祸皆因那妖物而起,他既是为杀云儿复活前人而来,难不成云儿不理他,他便会就此罢手?再者那妖物心中既早有此阴谋,必定是有意勾引,想云儿一直被养于深闺之中,天真烂漫,那妖物又不知浪荡世间凡几,手段心机皆强过云儿,又怎么能怪云儿受骗?况且你我来之前并不知道此事其中实情,就连附近乡里都以为她家是糟了强盗之祸,云儿她若非是心地善良,又何必将这段不堪往事据实已告自损家声名誉?”
“你也跟着我读了几年圣贤书,须知这世间多少悲惨之事,看似因女子而起,岂知千日之贼防之难禁,终其恶因还是因那居心不良之人诡计多端。你我听圣人之言,岂可像那市井莽夫刁妇一般,将罪责都推到那些无辜被骗的柔弱女子身上?”沈青绪推开书童,走向寺门道,“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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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绪!”段云笙徒然从黑暗中睁眼,一双妖异的金瞳便映入了眼帘,她登时明白了方才的幻象皆是殷九玄让她看的,不由问道,“殷九玄,你……究竟又想做什么?”
“不过是……”殷九玄拖着音调,苍白的手指划过她心口被寒玉剑刺穿留下的伤口,“想让你多了解一些你在意的这个小书生罢了。怎么,你不喜欢?”
“你……你。”段云笙双手捏拳,指甲掐进掌心之中。若她所见是幻象是真的,那当初沈青绪走后并未归家,反而为了她置身险境,去了相国寺,后来才招致杀生之祸,她心中之愧疚便更加难以赎清了……但她也明白,以殷九玄的自负,是不会编造这样一段幻象来骗她的……
见她惨白疏离的脸上,终于有了崩塌的神色。殷九玄一把脱住她的后颈,一手抓着她的手,强按在自己颈后镇妖钉留下的伤口上,笑着问道:“怎么样?这种滋味好受吗?”
段云笙知他话中之意,无非是记恨她当初骗他用镇妖钉伤他之事,但一想到沈青绪前世的回护,而苏辰夫妇此刻还在被禁锢在院外,她心中登时方寸皆乱。
“你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她终是问出了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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