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来,执着的离婚想法像是在脑海里扎根,他每分每秒都呼吸着亟待别离的空气,甚至都变得习惯。
但此刻,生死的意外让祁棠的态度无声软化,只要宴任没事,继续过下去也成为一种可能。
曙色在暗沉过后浮涌,天光也焕出雾白。
他不确定自己一个晚上究竟去试探了宴任的呼吸多少次——他需要确认他的爱人还在呼吸,像是在大难临头之前乞求平安。
27号的凌晨仿佛一道从天落下的坎,时间滴答着向前推进,在思绪里涨缩的恐惧让祁棠不时感到窒息。
他半眯着眼看向窗外,层叠排下的顶级别墅上垂落淡金辉光,毫不刺目又异常轻柔。
巨大而葳蕤的树木聚成绿海,天际遥远的晨曦像是孱孱的幼鸟踞在树尖。
眼睛非常酸涩,祁棠忍不住闭目养神了片刻。
等他再度睁眼的时候窗外已经完全放亮,他立刻接起了洪田方打来的电话,低声道,“等一下。”
他把宴任抱到他腰上的手轻轻移开,应该是在他睡着后,宴任不知觉地抱了过来。
Alpha对自己的Omega会无意识靠近,但自从宴任酒后出了事故,他们之间的亲密就只算有限,祁棠对非易感期的任何亲密举措都极其抗拒。
但现在他动作轻小地起身,不打算在宴任睡觉的时候把他吵醒。
把门悄声关上后祁棠问,“查出来了是吗?”
“那是韩氏统一挂牌的卡车。”洪田方说道,“但这辆车目前的记录不在韩氏,韩氏也没有登记为公司用车。”
“没有登记进公司?”
洪田方应了一声。
韩氏在安氏的庇护下发展,做的事情多数都是为安氏服务。
祁棠步入宴任的书房,清晰的光线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映入房内,办公桌、地毯、书架、摆件,一切都纤尘不染,打扫得非常干净。
但整个房间给人的人气感很浅,就像样品房一样装潢完美,无人居住。
“去查这辆车被购买和挂牌的时间,查不到就去查监控。”祁棠的语气寡淡,仿佛烟雾化入空气,逐渐变得透明。
这不是一起普通的车祸。祁棠敏锐地意识到。
他在办公桌前安静地伫立了片刻,低头看到桌面上翻阅了一半的文件,又随意地翻回首页。
“神经连接”产品优化报告。
祁棠皱眉看着这份报告书,这是宴氏和祁氏一同开发的项目——如果宴任要做项目优化,怎么一点风声都没跟他透露?
祁棠刚要拿起来细看,手机又再次响了起来。
他大四在读的妹妹祁玫给他打电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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