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九已经在跑了。
“我说的是饭楼,啊,臭小子。”
谢墩云左右一窥,医馆里的人似乎都没有注意,赶紧弓腰,一个箭步窜了出门。
两人直跑出了二里地,才停下脚步。
舔着脸跟人讨了两碗茶水,一人一碗喝了先充饥,再往东边的市廛赶去。
此刻市廛大乱。
天上飞的,地上攀的,全是梭蛇,每条均足有丈米长短,通体油绿腻黄,滚圆的躯体间长着三对羽翅,乘风翱翔,周围的木质楼台纷纷被冲撞至四分五裂。
鲤锦门的武侍身着黑底银鳞的护身薄甲,与上百条异兽相缠相击,无辜的人群早已趋远,唯剩武侍们严防死守。
惨状遍地。
圜眼四下,热闹的市廛不符往昔,高楼华阁被梭蛇长尾道道绷击,曳得满地都是残垣断壁。
上官伊吹领着轲摩鸠,一直矗立危楼之巅布置全局。
轲摩鸠操控意念,自右掌透出三眼轮环的幻印,光芒耀如赤日熘金,针针刺天入地,自整个市廛的四方编织出一笼巨大的幻结,控制住上百条梭蛇冲入咸安圣城。
本是斗兽之困的简单战役,熟知被击毙的梭蛇坠地后,伤口又重新复元,在幻结里耀武扬威,风头更甚当前。
此事蹊跷至极。
轲摩鸠不断加固防御的坚实程度,语气里明显透出担忧,“古怪真古怪,若是低阶层的筑幻师所为,所幻之物定然冲不出我亲手布置的防护。”
“但是这些幻物打不散,消不尽,说明对手的本身还是很有能力的。”
“北周严禁未登册的筑幻师肆意筑幻,若经发现一律问斩,这个傻子敢在天子王城里造作,真是自寻荼毒。”
嗯。
上官伊吹冷眼纵观全部战局,淡淡吐露道“我替女帝驱杀筑幻师十数载,确实也未见过如此相互悖逆的诡谲想象。”
“不过……”
他的话风峰回路转。
“经我观察,反觉得这个隐藏的筑幻师并不是有意要制造这场混乱,而是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无意识达成的。”
“你瞧,”上官伊吹纵手一指,“这些梭蛇毫无目的地横冲直闯,杂乱无章的像是蒙头白痴,如若这个隐藏的筑幻师足够聪明的话,应该将全部梭蛇盘缠扭结一体,袭击某一处目标,必将一举攻克,何需与鲤锦门苦苦纠缠,暴/露自己。”
轲摩鸠细细再看,果真如此。
上官伊吹又补充,“如今你我仅需携手,找出这个藏在市廛里的家伙,那么一切闹剧顷刻消散。”
“找这个并不好做吧?”
上官伊吹轻笑,身间鱼纹锦袍随风摇展,感觉活泛一般。
“很好找,此地是咸安圣城鱼目混杂的最大市廛,各路商贩聚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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