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戏继续,这一段很快通过,容善把陆叙拉起来,说了一句刻进陆叙生命里的话:“陆叙,跑。”
于是一无所有的小流浪狗视他为终点,不断朝着他奔跑。
容善不清楚小城的线路,陆叙弄清楚原因后,主动握住容善的手,带着他往另一条路上逃跑。
这是陆叙唯一一次紧紧握住容善的手。
好不容易甩脱那群人,时间也到了晚上。
他们跑到了废弃工厂里,四周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草,枯黄又茂盛,风一吹就沙沙的响。
陆叙背着昏昏欲睡的容善回家,这一刻,他多希望时间能就此凝固。
然而时间从来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容善靠在他肩上,迷迷糊糊地说:“陆叙,给我讲故事。”
陆叙一僵:“我不会。”
“给我唱歌。”
“也不会。”
“那你会什么?”容善困了,声音也越来越低,“叫哥哥,哥哥教你唱歌。”
陆叙顿了顿,再慎重不过地喊出两个字:“善善。”
容善不满地捏捏他的脸:“不听话。”
陆叙确实不听话,他太笨了,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跟容善回家,等他后来知道,也太晚了。
一只流浪狗为什么要装出不渴望爱的样子呢?这样就没有人会带它回家了啊。他不应该那么倔强,他应该剖开自己的伤口,让自己血淋淋地出现在容善眼前,让自己变成容善割舍不了的牵挂,他应该交付自己的心脏和骨头,祈求容善带他走。
陆叙从来不敢想,如果他最初的时候能够聪明一点,再聪明一点,他和容善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他没办法想,这念头会要他的命。
容善跟着陆叙回家,看到房顶被砸出来的漏洞,笑着倒进简陋的床:“好奇妙,可以看得到月亮。”
陆叙眼睛一酸。
“过来,一起睡觉。”容善拍拍身旁的位置,陆叙走过去,躺在他身边。
容善真累了,没一会就闭上眼睛,陆叙静静听着他的呼吸,一动不敢动。
时间似乎就此凝滞,不知过了多久,容善翻过身,迷迷糊糊地把他抱进怀里。
温柔的、坚定的、安抚的拥抱。
陆叙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哭过了,所有压抑的眼泪似乎都是为了在这一晚、在容善的怀里隆重登场,他攥住容善的衣角,死死咬住嘴唇,无声又剧烈地哭起来。
容善高考完就走了,走之前,陆叙才知道,容善还记得和他最初相见的那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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