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不知顾钰的脾气,可唐荟非要迎难而上,就是想激他,也是仗着多年的情意,知道顾钰不会恩将仇报。
她这人散漫惯了,凡事不强求,可对顾钰就是撒不开手。好比心口的朱砂,惊艳了年少的岁月。
香茗飘出水汽,唐荟捧着茶,眯起细长的眼,“阿钰,你想娶公主吗?”
问这话时,心里涩涩的,但还是问出了口。
顾钰坐起身,“你慢慢喝。”
“阿钰!”唐荟忽然笑了下,“你要拥她登基,就不能跟她在一起。”
女帝怎么可能只有一个皇夫,而顾钰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容忍旁人来抢他的女人。
顾钰走到门口,侧眸看向她,上挑的眼尾勾勒出凌厉的弧度,“我与公主之间,无需你多管闲事,管好自己。”
言罢,大步离开。
雷雨交加,顾钰接过师爷递来的油伞,走进雨幕,眸光在雷雨中愈发的炯亮。
翌日一早,沈络欢从锦衾里爬起来,床上的两人早已不见了身影,她揉揉眼睛,起身推开窗子,吸了一口雨后空气,余光瞥见坐在鹅颈椅上背对客房的男人。
他...怎会在这里?
清早鸟语花香,紫色蔷薇堆砌的花丛前,顾钰正在投喂鸽子,清隽的背影如诗如画。
沈络欢走到屏风后洗漱,走出房门时,见顾钰还在投喂鸽子,俏脸一僵,一大早就来打扰她,有那么闲吗?
她走过去,站在男人身后,“找我?”
顾钰没有回头,继续喂着脚边的鸽子,一身白袍将他衬得温泽儒雅。他其实很适合浅色,有种遗世独立的风雅,可他偏偏爱穿深色,给人一种压迫感。
“看够了吗?”面前的男人忽然问道。
沈络欢别开脸,看向那群鸽子,“你很闲,不用去军营?”
“浮生偷得半日闲,公主也要管?”
这人就不会好好讲话,沈络欢哼一身,“你要没事,我去用膳了。”
“我让厨役把饭菜端来你的屋,”顾钰转头看她,“一起用吧。”
他又擅作主张!怎么这样,她不想跟他同一屋檐下!
沈络欢努努鼻子,冲他的后脑勺虚晃几下。
饭菜很快被送来,客堂内只有他二人在静静用膳,微风徐徐入窗来,吹起窗框上悬挂的风铃。
顾钰给沈络欢盛了一小碗燕窝粥,“别光顾着吃菜,吃点主食。”
沈络欢本来也没有只吃菜的坏习惯,却偏要跟他对着干,“我不爱喝粥。”
桌子中间摆着开了一半壳的板栗,顾钰拨开几个,放在她的碟子里,“沾蜂蜜吃。”
甜糯的板栗谁不喜欢,可沈络欢故意露出嫌弃的表情,“噎得慌,我不想吃,要吃你自己吃。”
顾钰单手撑着侧额,笑看向她,“这么挑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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