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乔也扯了一个绣墩过来,坐在两人之间,开始数落唐荟的不是,“你们快来评评理,唐姑娘在辽阳的事情已经办完,却赖着不走,是不是说不过去?”
她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小模样。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沈络欢白她一眼,“人家愿意赖着就赖着呗,总兵府又不缺她的一份口粮。”
看得出,唐荟对顾钰有一种朦朦胧胧、不敢道明的感情,沈络欢恨不得帮帮她,可感情之事不该由外人插手,沈络欢不想做讨嫌的人,但从心底而言,是希望两人情投意合的,这样顾钰就不好再缠着她了。
这种心理若是让顾钰知道,不知要引起多大的怒火。
大乔咬口苹果,吐字不清道:“公主打算何时嫁给大都督?我也好早点把唐姑娘打发走。”
“......”
“公主可知,悍威军的几位主将连婚房都为你们准备好了,就在总兵府后面,改天我带你去看看。”
“......”
沈络欢瞠目,小脸刷一下红了,“休要胡说。”
谁要嫁给那个阉宦啊!
大乔在唐荟那里受了气,这会儿说话有些酸,“听说过几日,蓟州总兵会过来一趟,专程拜见公主,到时候,就是绑,我也要把唐姑娘绑上她义父的马车,让她哪儿来回哪儿去。”
蓟州总兵要来?
沈络欢的脑海里浮现出十三年前的场景。男子温厚优雅,来到她面前,作揖道:“臣唐封,参见公主殿下。”
那是沈络欢第一次见到唐封,却对这个人印象很深。她记得唐封有个未婚妻子,家住京城,病故在那年的寒冬。自那以后,唐封再未回过京城,也再未议过亲。
是怎样的一种深情,可以用怀念对抗孤单呢?
京城,紫禁城。
批阅完奏折,沈槿由宫人簇拥着去往寝宫,路过东宫时,他负手停了下来,回想起四年前的今日,那日,他在沈镯的药膳里动了手脚,导致沈镯久病不愈成了废人。
沉吟声溢出唇齿,英俊的面容泛起一丝寂寥,沈槿吩咐身侧的御前太监道:“明日让工部尚书来一趟东宫,看看能不能修缮一下里面的屋舍,把里面的老物件都扔了吧。”
御前太监应下:“诺。”
沈槿问道:“徐辞野可有送回什么消息?”
“回陛下,未曾。”
沈槿冷目,徐辞野是自己看重的臣子之一,却与自己虚与委蛇,暗度陈仓,这种被背叛的滋味真他娘难受。
走进寝宫时,外殿跪着一名黑衣人,沈槿越过他坐在屏宝座上,“你的人抵达辽阳了?”
黑衣人低头道:“秉陛下,卑职已收到辽阳城那边送来的信件,信中提到,他们已经潜入城中,会等待时机,见机行事。”
“潜入?”沈槿念着这两个字,笑意幽幽,“整个大楚都是朕的,为何用‘潜入’一词?”
黑衣人埋首更低,“卑职该死。”
“割了舌头。”沈槿轻描淡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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