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钰松开手,揉揉她的头,“事已至此,咱们只能接受,对吗?”
沈络欢气弱无力地“嗯”了一声,“顾钰。”
“我在。”
“扶我起来。”
顾钰将手穿过她的后背,将人揽坐起来。
沈络欢靠在床围上,面色苍白,目光空洞,失了初来乍到的鲜活气儿。
“欢欢。”顾钰圈住她的肩,让她靠在怀里,叹息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我都要拿性命做保,护你周全,护大楚太平。”
男人的怀抱干燥温暖,沈络欢忽然生出一股依赖,像是浮萍找到了暂靠的港湾,“顾钰,我有件事想求你。”
“好。”
“你不问问是什么事?”沈络欢抬起眼帘,看向他光洁的下巴,这个男人心眼小、爱计较,何时这么好说话了?
顾钰拍拍她的后脑勺,“能办到的,我都会帮你。”
办不到的,抵死也会办到。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沈络欢调整下坐姿,将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顾钰,我要你亲自挂帅,兵临皇城城下,逼沈槿让位,再取他项上人头,以祭皇族冤魂。”
顾钰默了默,没有立即应下。
沈络欢揪住他胸前衣料,低低的笑,带着痛意,问道:“办不到吗?”
人心善变,他还会信守当年的约定吗?
“那这样,你我各退一步,借我十万大军,无论结果如何,你对我和皇兄也算仁至义尽了。”
顾钰愣了下,蹙起剑眉,“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莫不是烧糊涂了?”
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秀,如何领兵?简直胡闹。
沈络欢犟道:“我没有发热,我很清醒。”
既然他不敢带兵,皇兄又身体有疾,只能由她带兵去往蓟州了。
顾钰稍微推开她,直视她的双眼,“那你告诉我,你做好登基为女帝的准备了吗?”
信里交代得明明白白,踢掉沈槿,拥她登基,可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太子皇兄尚在,蓟州总兵和顾钰为何要拥她登基。
沈络欢摇摇头,“还有皇兄在。”
顾钰闭闭眼,很想告诉她,太子那束光已经湮灭,也是她唯一的依靠已经离开人世了,如今的皇室,只剩她一人了,无论她有无能力,都要担起那份沉重的责任。
可这样一个脆弱的姑娘,还能接二连三接受亲人离世的打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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