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弄玄虚。”与顾钰接触多了,沈络欢染了他的犀利,与城府深的人打交道,话都不带客气的。
唐荟撇撇嘴,从包袱里抽出一摞信函,“公主自己看吧,义父本来是让我将这些信拿给阿钰,可如今看来,先拿给公主过目更为稳妥。”
沈络欢走过去,斜睨一眼桌上的信函,又看向提步离开的唐荟,眉头不可抑制地皱了起来,纤细的手指捻起第一封信。
是一封蓟州总兵写给顾钰的手书。
展信佳,见字如晤:
与君一别,已过两载,甚是想念,也望君不忘当年约定,护嘉宁小殿下周全。吾亦信守约定,集齐沈槿残害皇族手足的实证,如今证据确凿,我们有了出师的理由,吾会尽快集结各路人马,一同攻城,取沈槿性命,拥小殿下登基,还山河一片锦绣!谨启。
阅毕,沈络欢伸出手,颤颤巍巍捻起第二封信,拆开信的同时,心口坼裂般疼痛。
桌上的每一封信,都是关于一个皇子的猝死真相,虽是事实,却字字诛心。
阅毕,沈络欢靠在书案上,呼吸困难,手捂胸口缓释陡然上涌的痛苦情绪。
沈槿,沈槿!!!
晌午时分,顾钰身在军中,等着看卫兵的功夫,大乔匆匆赶来,“大都督,不好了,出大事了!”
顾钰斥责:“冷静些!”
大乔跪地道:“大都督,公主...公主吐血了!”
话落,顾钰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向门口,“边走边说!”
大乔跟着他身后,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沈络欢是因为看完那些信,得知了手足是如何被害之后,急火攻心所至,侍医已施了针,但大乔等人还是不放心。
两人分跨坐骑,扬鞭奔向总兵府。
待进了垂花门,大乔已经骂了唐荟十七八遍了。
唐荟守在沈络欢的房门外,见顾钰和大乔走来,脸色沉重地走过去,“阿钰......”
顾钰冷冷瞥她一眼,警告道:“擅作主张,没有下次!”
说罢,越过她,满身寒气地走进屋子。
唐荟被他的疏离和冷漠蛰了一下,呆呆地望着一开一翕的门扉。
卧房内,顾钰疾步走到床前,见沈络欢睁着眼睛,目不斜视地望着承尘,心里被狠狠刺了一下。他坐在床边,试着去握她的手,轻声道:“我回来了。”
沈络欢动了动手指,这一次,没有嫌弃地挣开,而是虚虚地回握住他。
此举出乎顾钰的意料,但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俯低身子,问道:“可有发热?”
沈络欢目不转睛地摇摇头。
顾钰心口闷闷的,用另一只捂住她的眼睛,“别一直盯着某处,伤眼。”
女子眨眼时,纤长的睫毛刮过掌心,带着潮湿。
或许,迟来的悲伤更为剜心,毕竟,兄弟手足出事时,她是被完全蒙在鼓里,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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