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1
小布吉没睡踏实,比往常早醒了小半个小时。他揉揉眼睛坐起来,滑落的被子里露出一条毛绒绒的猫尾。小布吉迷迷糊糊的抓起猫尾看了
看,被窝里又钻出两只三角形的猫耳,并传来疑惑的呓语,“……喵?”
小布吉,“……伊瑟尔?”
小伊瑟尔舔了下爪子,歪着脑袋问,“你抓我的尾勾干什么?”
“呀,对不起!”小布吉连忙松开手,缩回床角小声问,“席雅回来了吗?”
小伊瑟尔像猫咪一样伏在床上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抖抖毛绒绒的耳朵与尾巴,终于清醒过来,灵动的转着圆溜溜的眼睛出主意,“不知
道呢~我出去看看喵!”
小布吉连忙拉住往床下跳的小伊瑟尔,“等等,我也去!”
小伊瑟尔具有猫族兽人的特性,行动敏捷且走路无声息,小布吉虽然动作慢,但是只非常安静的小虫崽。当席雅不在的时候,团队里的这
两只与其他虫崽不太一样的小虫就会一起行动。两只小虫穿着睡衣轻轻打开门,见没有人便直接往外走,小伊瑟尔走在前面探路,小布吉负责善
后,乖乖巧巧认认真真的将每一扇门都关上了。当两只小虫离开休息室,负责这间双人套间的保育员从盥洗室出来,洗干净了手准备为两只午睡快
醒来的小雄崽调制新鲜的水果奶昔。
走廊里,小伊瑟尔隐约记得威廉他们的休息室在左手边,于是按下左手边房间的门铃,殊不知他面朝门和背朝门时的左手边根本是两个方
向。
雄虫游乐园的休息室就在餐厅楼上,和摩天轮一样位于游乐园中心地段,是三个区域公用的。休息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伊瑟尔竖着猫耳贴
在门牌号为“1205”的门上什么声音都没听到,锲而不舍的按了很久门铃才有虫开门。
一开门劲乐震天响,满屋子烟雾缭绕,烟草、酒气、血腥气还混合着一些说不清的古怪味道。赤身裸体四肢趴地的高大雌虫一愣,忍住痛
苦露出个相对温和的表情,“宝宝,你们走错房间了。”
话音方落,雌虫被拽住脖子上的狗链往后一拖,雄虫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出来,“贱狗!叫你开个门磨蹭什么呢!”
雌虫脖子上电花闪烁,痛苦的撞到门后墙上,露出门外两只被吓呆的小雄崽。
醉醺醺还磕了药的雄虫眯着眼睛弯腰看了会儿,忽然一手一只将小虫拖进房间,“快来看我发现了什么!?一只长触角的崽子,一只长猫
耳朵的崽子!”RoǔЩén㈧.ⓒoм(rouwen8.com)
Chapter 62
三天前,私立黑曜石高级学院,雄虫毕业班。
原本班上共有六只雄虫,年龄都在三十岁左右,其中一只在半年前、一只在一个月前先后经历第二次蜕变,成功后自动毕业。余下四只虫
仍是少年状态,所以他们还要继续来上学,不过其中有只虫今天迟到了。
窗外阴雨绵绵,三只少年虫正大光明的在教室后排打牌,又笑又闹,输了的直接从智脑个虫账户划账,单笔金额就可以抵得上讲台上唱独
角戏的任课老师三个月工资。
任课老师早已习惯,自顾自深情并茂的讲给空气听。自从有位雄虫学生因为压力过大在考场上晕厥过去,学校再也不敢强求雄虫参与考
试,雄虫的考试成绩也不与升学或者任课教师的奖金挂钩,只要出勤率够,雄虫就能升级,当然前提得是活着;而任课老师只要没被雄虫学生投
诉,奖金就不会低。
下课铃响,任课老师整理教案走虫。班主任亚雌消沉的走上讲台,叹了口气,然后尽量用自然的语气开口,“老师昨晚接到帕里斯同学的
雌父的讯息……”
三只少年虫捏着牌抬起头,脸上夸张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帕里斯就是那只迟到的虫的名字。
奥古烈的家世背景和自身条件都是雄虫A班里最出挑的,往日嚣张惯了,闻言将牌往桌上一摔,拧眉道,“不玩了!扫兴!”
鲍伯更活泼也更机灵些,平时就比较会看气氛,见奥古烈不开心他偷偷翻开奥古烈刚才扔出来的牌,发现牌面小得可怜,立马夸张的叫起
来,“奥古烈你耍赖!”
纤弱苍白的维尼跟着弯了弯嘴角,摊开自己的牌,“我这把可是必赢的呢。”
班主任亚雌没有生气,反倒悲悯的看着下面三只用嬉笑打闹掩饰哀恸与恐惧的少年虫,轻声道出后半句话,“……帕里斯,转学了。”
三只雄虫充耳未闻,闹得纸牌满天飞。
班主任亚雌站了会儿便离开了。
鲍伯首先将额头轻轻抵在奥古烈的后肩上,紧接着,压抑不住的呜咽声响起。鲍伯和帕里斯玩的最好,一上午没见到帕里斯,却是连通讯
都不敢拨一个,生怕听到冰冷的语音提示告诉他该通讯号已被注销。奥古烈抬起一条胳膊,抽了张纸巾给趴在他腿上无声落泪的维尼,由于先天缺
陷一直都病怏怏的维尼浑身都在颤抖。他怕,他怕下一个转学的就是他。
奥古烈拉出光屏通讯录界面,联系已经毕业的另两只虫。
源于诸多因素,雄虫爱抱团,年轻雄虫里最多见的是能经常见面并且一起活动的同学团体,其中精神力最强的那只虫自然而然的成为小团体的中心,别的雄虫以他为首领,自发拥护、仰慕、追
随。主要团员的数量多在五到十位之间,性格可能各不相同,但家世不会差太远。奇异的是,由于雄虫的精神波动相互影响,抱团时间长了,团员
的兴趣爱好会逐渐向首领靠近并趋于统一,团队的整体凝聚力因此越来越强,不同雄虫团体之间的差异也会越发明显。
从学前班到毕业班,奥古烈作为小团体的灵魂虫物已经有二十一年了,从最初蹦蹦跳跳的十六只小雄崽到如今,他们已经经历过太多次好
友的突然“转学”。
奥古烈望向窗外,是他最讨厌的铅灰色的天空,从昨晚开始就下不停的雨,空气阴冷又潮湿。
奥古烈一手一只拥抱住维尼和鲍伯,他的地位和作用就相当于席雅在雄崽团队中的,他是整个团队的精神支柱、前进道标,担任指挥者以
及保护者的角色,只要他还在,无论经历了怎样的风雨,这个团队都不会离散。
通讯接通了一只虫,奥古烈慢慢抚摸着维尼柔软的头发,“起的挺早啊,艾斯汀,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唔……还不错吧,其实我觉得自己可以出门走走了。”
“那明后天有空吗?”
“亲爱的殿下,我一直很有空,只不过因为被迫修身养性以及筹备婚礼被关在家呢!你知道的,两米四的未来雌君,如果睡在一张床上夜
里翻个身都能压死我!我做梦都想逃婚,我家雌父每隔一小时就得找各种理由来看看我还在房间里吗,天知道这日子要怎么过!哎,怎么,有活动
吗?”视频对面的年轻雄虫仅露出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是他的先天缺陷,在前不久的第二次蜕变中彻底恶化,如今在家里用头发、出门用眼罩遮
住,令本来就精致傲娇的艾斯汀再增添两分神秘,更加令他身高两米四的大龄少将雌君爱得神魂颠倒。
趁艾斯汀抱怨,奥古烈细细打量了对方片刻,因为蜕变一个月前半死不活的艾斯汀如今恢复得不错。“嗯,集体活动。好久没去雄虫游乐
园了,我准备定个大套间,玩上两三天,来吗?”
“必须来!以撒昨天和他雄父一起去俱乐部过夜了,现在应该还睡着,不到中午联系不上他。哎,真羡慕他有个玩咖雄父,我家雄父自己
不爱出门还不允许我出门,真是服了他了!再过会儿等以撒睡醒我转告他,他肯定会来的,我还要他帮我逃出家门呢!奥古烈,明天十二点老地方
见,如何?”
“当然可以。”奥古烈看向艾斯汀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宠溺,“别总是拿自己和以撒比较,俱乐部是他们家的家族产业,以撒从小就在俱
乐部长大,你身体不好所以你雄父雌父才对你管得严,要是像以撒那种玩法,你早就瘫了!”
对面刚成年没多久的雄虫皱起鼻子嘟起嘴唇,无声的对奥古烈撒娇,忽而又咬唇一笑,“对了,殿下打算叫雌虫吗?”
奥古烈扬起个古怪的笑容,“叫啊,肯定要叫雌虫,还记得德里曼吗?”
“德里曼……”年轻的成年雄虫一愣,“帕里斯的未婚雌君?那只军雌前不久晋升中校的时候操蛋的帕里斯还跟我足足炫耀了一个星期!”
“对,就是我们纯情的小帕里斯的梦中情虫、完美雌君。”奥古烈低声道,“我会想办法把他弄过来的,你让以撒多带些‘玩具’来。”
视频对面原本歪在沙发里吃点心的雄虫慢慢坐正起来——通常他们再坏也绝不会对好友的雌君和心上虫出手,相反还会给予一定的尊重。
唯有一种情况,能让原本受他们尊重的雌虫成为他们坏情绪的发泄桶。
艾斯汀哀默片刻,明白这次聚会的原因了,随后他扬起一个颓废又冷艳的笑容,“知道了,我会转告以撒的~”
Chapter 63
三天后,雄虫游乐园休息室1205号豪华套间,两只刚成年的雄虫、三只临近蜕变期的少年雄虫并一只成年军雌已经在里面狂欢了整整一
天。
维尼身体不好,体力最差,熬了二十个小时后就在沙发上睡着了。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抱到内间休息室床上,外套也脱了,身上盖着条
暖洋洋的厚毯子。维尼抓起毯子嗅了嗅,果然上面有奥古烈的味道。
维尼吃了片药喝了半杯水后回到外场。重金属摇滚乐震响在耳边,麦霸鲍伯在撕心裂肺的吼歌,难听得不像话,最后维尼在舞池里找到情
绪正高却满身寂寥的奥古烈。
奥古烈无意间转身,一只身娇体软的少年小虫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给了他一个炮弹式的投怀送抱,撞得他往后一仰。
往日总是病怏怏的小脸红透滚烫,维尼仰头凝望他自幼崇拜倾慕的虫,奥古烈体形修长、容貌英俊、性格坚毅,浑身都充满令小雄虫痴迷
的魅力。
维尼小狗般湿漉漉的大眼睛里尽是绵绵情意,奥古烈抱住热源,手感又软又暖,一下子慰贴到心尖。奥古烈低下头轻轻碰了一下维尼的唇
角,维尼立马踮起脚追随奥古烈一触即分的薄唇急切的贴上去,奥古烈微微一顿,随即托住维尼的后脑两条软舌就纠缠到一起。维尼用舌尖推过来一颗湿漉漉滑溜溜的“无忧糖”,奥古烈将糖果咬碎,微甜的糖汁在两虫口腔里融化,再被争抢着咽下。
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的狂欢,靠的就是这个。很快,奥古烈就感觉浑身热血沸腾充满力量,让他想更加疯狂的发泄出来!奥古烈拍拍维尼
晕乎的小脑袋,在舞池里对他吼,“去——帮我倒杯酒来!”
神志不清的维尼呆了呆,恍惚的对奥古烈笑了一下。
面色绯红的维尼真是位漂亮的少年,尤其是那迷离又全然信任的眼神惹得本就喜欢雄虫的奥古烈心里一阵酥痒,又把少年拖回来压在怀里
一顿好啃。
舞池外面,艾斯汀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嘴里叼着吸管啜鸡尾酒,手中捏着封很有仪式感的纸质信封对光研究。一只高大威猛的军雌被
脱光了扣上狗链强迫跪在吧台上,锐利的视线跟随着信封转动,他屈辱的涨红了脸,目光像是要活撕了眼前的两只年轻雄虫。
艾斯汀被军雌的目光看得不太舒服,刚一皱眉,以撒就从艾斯汀手里抽出信封,同时将军雌的视线吸引到自己身上。
以撒不比家里管得严的艾斯汀,他从小混迹在家族名下的各种俱乐部里,什么情况没有见过?以撒用信封拍拍军雌的脸,“德里曼中校,
确认了吗?是帕里斯的亲笔信吗?”
军雌咬牙,脸颊肌肉鼓起,就是因为这封信他才沦落到如今地步!
以撒朝德里曼的耳朵吹气,控制精妙的雄虫信息素润物细无声的接近德里曼,以撒哼笑一声,“告诉你个小秘密,我们团体中的雄虫,每
年破壳日都会为自己写一封信寄存在奥古烈殿下那儿。如果来年破壳日还活着,就将旧信烧毁,再写新的。这是帕里斯去年破壳日写的,是他写给
自己、也是写给我们看的遗书。”
以撒打开信封,取出里面折叠起来的一张信笺纸放到军雌鼻子下面,“闻闻,是帕里斯的味道吗?我们写信的时候总会情绪失控,信息素
一定会沾到信笺纸上。德里曼中校,好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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