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帅府清净了许多,柳岸陪着刘璟在灵堂里守灵,刘恒远的副将詹荀和李忠也一同陪着,倒也不显凄凉。
“你去睡吧,别跟我熬着了。”刘璟低声对柳岸道。
“过了子时我再走吧,我想多跪一会。”柳岸道。
刘璟见柳岸面色还好,便也没再劝。直到过了子时,刘璟又转头看他,柳岸不想让对方担心,便上了柱香,起身退了出去。
帅府到处点着灯笼,虽是深夜却灯火通明。柳岸回来数日,几乎也没怎么睡过,但相较于刘璟而言,确实轻松了许多。
饶是如此他也觉得疲惫不堪,因此越发惦记刘璟。可他若是坚持陪着,反倒让刘璟担心,倒不如乖乖听话。
他这次回来依旧回到了从前的住处,院子里点着灯笼,玉竹屋里的烛火还亮着,竟是没睡。
柳岸犹豫了一下,便走过去敲了敲门。玉竹见是柳岸,忙将人请进来,倒了一碗药粥给他,说是喝了能补补元气。连日来大家都累的够呛,也确实该补补。
“三少爷如何了?”柳岸问道。
“一会儿我便再去看看,应当是没有大碍。”玉竹道。
刘璟回来之前,刘伯叔尚能撑着,但刘璟回来的第二日他便病倒了。他骤然失去至亲,又在刘璟回来前连着守了三日的灵,哀思过度加上身体不堪疲累,这才病了。
“大帅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柳岸问道。
回来这几日,他与玉竹几乎没有说上话。而且刘恒远尚未过头七,还不曾入葬,因此对于刘恒远的病情,众人都未再提及,只是那日刘璟问了几句便作罢了。
今晚恰好遇见玉竹,柳岸便忍不住问了。
“大帅的身体常年征战落了不少旧疾,他去年从北江回来的时候,应该心里便有数了,所以一直拿药压着,不曾对任何人提及过。”玉竹道。
柳岸:“当真是积重难返,不是旁的缘故?”
玉竹点了点头:“不久前他突然病倒的时候,我和府里的大夫都仔细瞧过,可惜无力回天。若是早些知道,也只能勉强续些时日,但彻底治愈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换句话说,无论刘恒远说与不说,这一天都会到来。
柳岸仔细想了想,当初刘恒远刚回京城的时候,确实身体不大好,但当时他有心掩饰,旁人便无从知晓。
“柳岸,去睡吧,明日便要入葬,总要攒点精神才是。”玉竹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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