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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殊再经过那巷口时,却只见到了一个睡得四脚朝天的乞丐,此外便无其他。

他摇了摇头,也知道是自己多管闲事了,便起身赶往开封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那日小花旦随李叔去府衙找张捕头,恰巧那日张捕头媳妇临盆,并不在府衙。李叔也急于交差,便随意将他托付给了一人。那个捕快带着小花旦回了戏班子,却被班主两锭碎银给收买了,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小花旦没了人撑腰,立马被班主给关了起来。这日他寻着机会逃了出来,唯一的指望就是跑去找主簿大人。只是他还没到人家门口,就被班主派出去的武生给抓住了。几人在转角巷口就地把人给揍了个半死。

小花旦本就如同惊弓之鸟,身体羸弱,被这般□□之后更是奄奄一息。班主见人救不活了,干脆在河边找了个湍流给扔了下去。

湍流很急,小花旦也没了力气挣扎,不消片刻便命丧黄泉了。

元珠玑飘荡了两百多年,寻了许多地方,依旧一无所获。那日,他躺在黄河上休息,却被小花旦的尸身惊了一跳,大喊了一声“鬼呀!”

小花旦早就没了气息,元珠玑知道后便放下心来。正待他要挪个地方休憩时,忽见一个竹竿砸来,穿过了他的魂体,落在了小花旦的尸身上。元珠玑顺着竹竿望去,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俊俏青年,正和船家一起奋力打捞尸体。

就像是一个匣子,兀自打开了,放出了纷飞的回忆和思念。纵然历经两百多年,纵然世间沧海桑田,哪怕容颜大改,哪怕记忆湮灭,元珠玑也能认出他的三郎。这是一种贯穿了朝代和时空的直觉。

他纵身飞起,想要扑进三郎的怀里。奈何两人阴阳相隔,元珠玑竟直接穿过了对方的身体。哪怕一丝温柔,一点触感,他都不曾感到分毫。天道,就是这么吝啬。

元珠玑泫然欲泣,唤了他多声三郎,一无所获。

江殊探了探小花旦的鼻息,长叹了一声,无奈道:“是我害了他。”

元珠玑又看向了小花旦,恍然间福至心灵,有了打算。他摸了摸自己腹部的内丹,提了口气,直接窜进了小花旦的身体里面。

江殊原本内疚至极,右手拂过小花旦的双眼,想祝愿他从此安息。谁知下一刻,小花旦忽然一口气提了起来,猛然挺身而起,直坐在船上,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直视着吓得蹲坐在地上的江殊。

船家也险些被吓得摔下了船,惊悚地立在船尾,一步也不敢靠近:“诈尸了啊,诈尸啦!”

元珠玑不管他,只看着江殊,忽然咧嘴笑了起来。

江殊心中的翻涌还未平息,又被元珠玑这个笑给搅弄得腿软,不敢动弹了。他问元珠玑:“你……你是人是鬼啊?”

元珠玑不高兴了,做了个鬼脸吓唬江殊:“你说我是人还是鬼呀!?”

江殊壮着胆子掐了元珠玑胳膊一下,旋即听到元珠玑的痛呼:“你作甚?很痛啊!”

江殊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想必是死期未到,还阳了。”

听及此,船家也不怕了,提醒他们:“多一个人要多加一份银子。”

元珠玑只能望着江殊了,作为一只孤魂野鬼,他身无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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