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少卿对肖峄阳恰到好处的不卑不亢很是满意,五年的挫折终是让他的冒进与高傲收敛了些。他指着不远处一颗越过宫墙的老槐树问肖峄阳:“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肖峄阳摇头:“不知。“
后宫里全是皇帝的女人,除了女官和宦官,没人能进去。
汪少卿告诉他:“那是冷宫。”
肖峄阳不明白汪少卿的意思,汪少卿与他解释:“后宫里女人多。有光鲜亮丽的,自也有虎落平阳的。那棵槐树在的时候,那冷宫便在了。具体多少年,谁都不记得了。大家都知道的是,那槐树见证了太多的女人老去、颓败和死亡。
仔细想想,我们与他们其实是一类人。后宫里的女人多,臣子也多。大家都在争,争的不过是陛下的宠爱。你若不抓住机会,偌大的皇宫,也将会成为埋葬你余生的地方。那棵槐树,同样也会见证你的老去、颓败和死亡。”
肖峄阳明白那种无妄的等待和挣扎,前五年他无时无刻不在经历着,好在那棵槐树终究是没有在他的生命里扎根生长。
汪少卿言尽于此,他知道肖峄阳会明白。
临走时,汪少卿对肖峄阳满脸的淤青表示了好奇:“你这是,被揍了?”
肖峄阳搪塞说:“一点私人恩怨。”
“好好养伤。”汪少卿提醒说,“离中和节可没几天了。”
这伤不过是他逞强的代价罢了。他打了龙武军钟长史,那么钟长史肯定是要打回来的。事情的解决方法就是这么的直接干脆且光明正大,一点阴谋诡计都没有。
元澈却是心疼了许久,大骂那钟长史私心太重,还多揍了两拳。钟长史舒心了没有肖峄阳不知道,他倒是因为元澈的心疼快活了许久。这般说来,倒也值了。
中元节的曲目很快就出来了,肖峄阳好一番认真的练习和钻研。元澈得知肖峄阳得上官器重本也高兴,但肖峄阳废寝忘食地与琴度日看得他担心。文武之道,本就该一张一弛。元澈劝了许多次都无用,就直接扑到了肖峄阳怀里。
肖峄阳不过弹了半阙曲,被打断后颇为无奈:“你就不能好生坐着听我奏曲吗?”
元澈恶人先告状:“你……你吼我!我一片真心,竟换得你这般对待?”
肖峄阳哑口无言,心中呐喊:“我没吼你啊?”
元澈乘胜追击:“果然是吹散云边月,照见负心人!”
肖峄阳叹息一声,将元澈面对面抱着,低头在他唇边厮磨,边说:“我就说你是个恼人的,平日里惯会惹我。偏偏年纪还小,惹了火倒要我受罪。”
“我不过是看不得你受累罢了。”元澈为自己开脱道,“再者,我惹了你,也没叫你忍着。你真想了了这夫妻之实,什么时候都可以。”
肖峄阳在元澈脸边摩挲,带着威胁的语气说:“你实在是年少。且再等等吧,那般更尽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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